我紧着胸口给他们把象棋找了出来,快速地铺在了我的床上。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尖利的警笛声。
那天半夜,警察把整个医院都封锁了,从他们来了以后就一个人也没能出去。我们这个走廊是先开始调查的,他们问得很仔细,哪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干什么来了?认不认识那个叫强子的?然后都留了手印和地址,等候警察随时传讯。从他们的神情上我看出来,开枪的人跑了。我偷偷舒了一口气,仿佛是我自己逃脱了死亡,甚至有一种大难不死之后的轻松。警察走了以后,大家聚到走廊上议论纷纷,我听到有个人说,开枪的那个人可真狠啊,两枪打在心脏上,一枪打在脑门上,全是致命的地方,子弹也抠出来了,拇指大小,好像是机关枪上面用的,还烫手。
胡四很沉稳,棋下得有条不紊,不时还催促林武:“傻了?你倒是拱卒啊。”
林武不住地擦冷汗:“强子这是得罪了哪路好汉?高手啊……”
胡四边走棋子边自言自语:“人生就跟一张纸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破了,走棋呀,将军啦。”
芳子蹲在一旁给林武支招儿:“你这个二百五,人家四哥都将你的军啦,支士呀你倒是。”
我很欣赏芳子,感觉她跟了我,我会很放心的,她是个很大气的女人。
胡四赢了一盘,重新摆棋子的时候,突然冒了一句:“好久没看见小杰了。”
我的心一紧,胡乱搪塞道:“啊……我也是,这小子整天乱出溜。”
这盘棋直下到了天蒙蒙亮,我发现胡四其实也心不在焉,不然就他的棋术,一盘棋不会下这么长的时间。芳子要出去买饭,胡四打着哈欠摆摆手:“不在这里吃了,先回家睡觉。芳子,好好照顾你远哥,他现在最需要你。”
芳子搡了他一把:“废话,走吧走吧,常来看望我们两口子啊。”
两口子这个词让我的心里一阵酥痒。
胡四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用力搂了搂我的肩膀:“兄弟,早点儿出院,这里太乱。”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他害怕我也遭遇强子的事情,我笑笑说:“没事儿,回去吧。”
林武不想走,凑到胡四耳朵旁边说:“我留下?”
胡四拉着他就走:“就你?别他妈添乱啦,回去给我看场子去。”
胡四他们刚走,李俊海就进来了,一进门就诈唬道:“出人命了?我怎么听说强子完了?”
我不想提这事儿,接过他带来的早餐说:“不关咱的事儿,吃饭。”
吃着饭,李俊海对我说:“关凯那边我都处理好了,这孙子不抗造,现在听话极了,把办公室倒给我了。”
我说:“那边毕竟是咱们刚占下的,要好好管理着,人手不够找花子,等我出院了,我去见见关凯。”
李俊海说:“见他个屁,一切我来办理好了,刘三接管了他的摊子。”
第二十三章 小杰的消息
从医院出来,在刘三家住了一个来月,我回到了市场。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小心了很多,走到哪里都带着春明。
春明是小杰的表弟,很清秀很精干的一个年轻人,从部队复员以后在银行上班,因为工作不顺心来了我这里。
春明的性格有些像小杰,精明又不失义气,有他在身边我塌实得很。
有时候看着身边的春明,我难免会想起他的表哥小杰来,心里空落落的。一个雨后的下午,胡四找我来了,没寒暄几句,胡四直接说,小杰出现了,差点儿被孙朝阳的人给抓起来。我一愣,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胡四说,前几天小迪去找过他,小迪是胡四的牢友,跟董启祥关系也不错,从监狱里出来以后跟了孙朝阳,顶替齐老道当年的角色。小迪见了胡四,先是动员他别再打朝阳公司的生意了。胡四就跟他绕弯子,小迪火了,骂胡四是个癞蛤蟆,想一口把天吞了。胡四就跟他控诉了一番孙朝阳当初是怎么挤兑他的,把小迪说得直点头,最后答应胡四,只要保留朝阳公司现在的地盘就可以了,将来说不定成立个股份制的出租公司,大家都是同事呢。胡四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就不提这事儿了,老是灌他喝酒。
小迪似乎明白胡四的意思,起初喝得很仔细,架不住胡四的嘴巴油,左一声牢友右一声哥哥,一阵就把小迪灌成了膘子。小迪喝多了就管不住舌头了,先是骂蝴蝶心狠手辣,后又骂小杰是个畜生,逮着个鸡巴就想给人家攥出尿来。胡四就问他,小杰干了什么?小迪尽管醉了,但是还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他说,小杰好像是跟孙朝阳发生了什么误会,给孙朝阳寄了一张带着血手印的纸条,上面写着,“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孙朝阳很烦恼,小杰在暗处,他在明处,根本没法处理这事儿。后来小迪接了孙朝阳一个电话就走了,走得跌跌撞撞的,直夸胡四酒量大,有机会找胡四报仇。我紧着胸口问胡四:“就这些?”
胡四说,就这些我还不来找你呢,这两天小杰又出现了,我是在小迪又一次找我拼酒量的时候知道的。小迪说,前几天小杰不知道在哪里给孙朝阳打电话,让孙朝阳马上给他准备十万块钱。孙朝阳就边召集人边拖延时间,让他提供个账号,孙朝阳把钱直接给他打过去。小杰的口气很硬,说要现金,天黑之前有人去取。孙朝阳就答应了他,装了一万块真钱,其余的是报纸,等到约定的时间去了交钱的地方。人都提前埋伏好了。结果,来拿钱的是一个收破烂的,把人抓到孙朝阳的酒店一问,人家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个年轻人给他十块钱让他来取一个包裹。
“后来呢?”我急不住了,“孙朝阳不会那么简单就放了收破烂的吧?”
“关人家收破烂的什么事儿?孙朝阳把收破烂的好一顿伺候,都喝瘫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放人。”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不知道了,”胡四说,“反正你得小心点儿,小杰现在完全是个危险人物,谁碰谁死。”
这个我明白,我不由得佩服起小杰的仗义来,原来他早有打算想走这条道儿呢,不然他不会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让我跟他联系,他是怕连累我呢。可是他这么办也确实太危险了,你要是缺钱完全可以找我嘛,咱们一起“黑”的钱,本来就应该有你的一大半。我觉得钱是一方面,很有可能小杰是想让孙朝阳活得生不如死。那天我留胡四吃了一顿饭,叮嘱他千万别把这事儿扩散,知道的人多了不好。胡四说,明白,我终于知道了,原来“黑”孙朝阳的是小杰,当初我还以为是你呢。我说,要是我,我能不告诉你?咱俩什么关系?胡四笑得很暧昧,是啊是啊,铁哥们儿。
那么小杰现在到底躲在哪里呢?我坐不住了,把烟头猛地戳在桌子上,忽地站了起来,必须马上找到常青,让常青告诉我他现在的动向。刚走到门口,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我不想接,我着急去找常青,推开门喊李俊海进来接个电话,急匆匆地下了楼。没等拐出楼梯,李俊海就追上了我:“蝴蝶,有个南方口音的人找你,说有急事儿。”
南方口音?不会是关于制冷设备的事儿吧,我正准备从南方进一批设备,把那套旧的换了呢。得,回去接这个电话吧,生意也不能耽搁了。我边上楼边问李俊海,是不是设备的事儿?李俊海说,我问他,他不回答,一定要跟你说。这些南方人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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