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去,骄阳依旧热烈,风声依旧轻柔,地上的人儿也依旧……一动不动。
“你还要在地上趴多久?”冷冷的噪音从头顶传来,最先开口的居然是独孤岸,虽然他还骑在马上,并且语气听起来不怎么友好。
兮兮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低着,肩膀也耷拉了下来,好像自己已变成一尊木雕,闻丝不动。风凌波正准备下马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安慰一番,没想到她眼中一向高傲的独孤岸居然从马背上纵身而下,走到兮兮面前,冷冷地命令道:“头抬起来。”
兮兮缓慢地抬起头,没有表情的小脸上,鼻血恣意横流,额头和两边脸颊上也蹭得满是灰尘,头发上还插着几根大毛飘得到处都是的黑羽毛。她的目光呆呆地看往前方虚无的方向,仿佛灵魂已摔出了千里之外。
风凌波看到兮兮狼狈的样子,急忙从马背上跳下来,上前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不会摔到脑子了吧?”呜,兮兮已经够呆了,可不能再摔成傻子啊。
“知道丢脸就好好看路。”独孤岸说完,从怀里掏出雪白的方巾,递给兮兮。
兮兮没有接,只是把目光拉了回来,眨巴眨巴地看着独孤岸,脸上仍旧一派木然。
独孤岸不为所动。
兮兮的鼻血依然欢畅地流啊流。
他终于看不下去,伸手按住她的额头,让她把下巴高高仰起,几下擦干净她脸上的灰与血迹,可是她的鼻子好像受创严重,仰了半天都止不住流血,倒让她呛咳起来,他只好回头冷冷地问风凌波:“可有丝帕?”
风凌波忍笑把丝帕递了上去,然后干脆就抱着手臂在旁边看好戏。
独孤岸将丝帕撕成小布条,递给兮兮,说道:“堵上。”
兮兮小脸绷得紧紧地,只动作缓慢地眨着眼睛,看起来就像可怜巴巴却又倔强的小狗。
他终于气结:“不要得寸进尺。”
兮兮伸出手,揪住他的袖子摇了摇,仰起的小脸上满是血污,让人既心疼,又好气。
独孤岸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以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将卷起来的布条,塞进了兮兮的鼻孔。兮兮顶着两个诡异的塞着布条的鼻孔,木头木脑地冲他咧了咧嘴。
堵住血源之后,独孤岸一脸森冷地扔掉手里的方巾,兮兮急忙咚咚咚跑过去捡起来:“表扔……”因为鼻孔被堵住,说出来的声音就像羊叫一般细嫩可爱。
“你留着这个干什么?”独孤岸忍无可忍地低吼出来。
“阿娘说,宝贵的东西要留起来做纪念。”兮兮像捡到宝贝一样把沾满灰尘与……鼻血的方巾放入了怀中,纵然仍旧面无表情,却能让旁人感受到她的欢快。
独孤岸不发一语,掉头跨上马背,准备继续前行。
“独孤岸,你以后应该是个不错的爹。”风凌波给予他十分中肯的评价。
他一顿,即刻两腿夹紧马腹,挥手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绝尘而去。
呀咧呀咧,这么容易害羞,可不是他的冰山作风啊。
“阿岸等等我……”兮兮小羊羔一般叫唤着,趴到了二丫身上,追着独孤岸的身影而去。
风凌波看着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欢畅地大笑出声,心内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浩浩江水,无休无止地从一处村落边流过,一直蜿蜒入海。天色近黄昏,江畔两岸沿堤植满垂柳,新叶嫩黄旧枝碧绿,随着轻风而微微摆动着绰约身姿,正是一年春好时,绝色烟柳在残阳中自成一画。
清水村距离殷洲仅剩下五天不到的路程,独孤岸与风凌波纷纷勒住缰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眺望着这秀致的江南美景,一时有些怔忡。一路行来,风餐露宿,虽也有崇山峻岭,却只顾赶路而无心欣赏,如今见得这小桥流水人家,沿途的疲累仿佛也被一洗而尽,心情豁然开朗。
风凌波不由感叹到:“人人都说江南好,果真是不寻常,单单这清江烟柳,便已让人倾倒啊。”
独孤岸只是静静看着江水浩荡而去。
风凌波“切”了一声,心里暗道这厮又装什么深沉,不想理他,便回过头去寻找兮兮的身影。那孩子一路东张西望,走马观花,看到柳树跑过去摸摸,看到小桥也跑过去蹦达,一脸的冷若冰霜,熟悉的人知道她是没啥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跟这垂柳拱桥有仇哩。这会儿又当起了摧花圣手,啧啧,连喇叭花也摘!
“兮兮,过来。”风凌波冲着一跳一跳摘野花摘得正欢的兮兮招了招手,兮兮听话地小跑了过来。
“风姐姐,这个送你。”兮兮把手中两把花束中的一束递给风凌波,感动得风凌波一把把她搂进怀中:“小兮兮,你真是太可爱了,呜,风姐姐好感动……”
兮兮的小脸倏地被埋进一波高耸的玉峰里,闷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正想借助双手把脑袋掰回来,风凌波便停住了暂时性的抽疯,很快放开了她,她才得以重新呼吸到美好的空气。
“阿岸,这个给你。”兮兮把剩下的一束递到独孤岸面前,独孤岸淡淡地回道:“自己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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