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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旁边一瞥,瞥见顾灵生正好收回的目光。
尹馥愣了一下,刚刚顾灵生好像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嘴唇看?尹馥懊恼地想,一定是他含空气的样子太傻了,顾灵生一定是在看笑话呢。
小小的投影屏上,电影已经开始了。
“英文的,没字幕,听得懂?”顾灵生问。
尹馥“啊”了一声,本想说“有点吃力”,可顾灵生这么问的意思是他听得懂?都是工大的学生,自己听不懂岂不是很丢面子?
于是他豪气地仰头喝了口北冰洋,说:“没……没问题!”
十分钟后。
电影里,水手:“Haveyoubeenthroughtheinspectionqueue”
顾灵生:“你们体检过了吗?”
电影里,Jack:“Ofcourse。”
尹馥抢答:“‘当然’的意思!”
电影里,Jack:“Anyway,wedonthaveanylice。”
顾灵生淡淡瞥他,没说话。
尹馥弱弱道:“lice……什么意思?”
“虱子。”
电影有些大声,顾灵生声音又低沉,尹馥凑近他问:“什么?”
顾灵生好久都没说话,尹馥抬头,吓了一跳——顾灵生的脸就在他头顶,他几乎要亲到他的下颚。
尹馥觉得自己该赶紧离远些,但……他的身子好像动不了了。
屏幕上,Jack在甲板上朝下挥手,人群窜动,空气沸腾,他是那么地快活,那么地自由。
自由,尹馥的心里充盈着这个词语。他忽然想到程蝶衣,想到他热切追求过的东西,和他用送给霸王的那把宝剑自刎演艺生涯的结局。程蝶衣和Jack,是如此相同,又如此不同。
那自己呢?自己会是谁?
恍然回神,尹馥知道他走神太久了,于是赶忙坐正身子,与顾灵生拉开距离——
却被忽然起身的顾灵生挡住去路。
顾灵生坐起来,身子从他身前压过,伸手到沙发前面的小茶几上扯了几节卷纸。扯纸分明不是什么难事,但顾灵生却扯了好久,久到尹馥被他的身子压在沙发靠背上,根本动弹不得,也驱逐了所有动弹的心思。
又闻到了顾灵生身上的香皂味儿,尹馥的思绪和香气分子一起在逼仄的房间里乱撞。
顾灵生终于坐回来,在他头顶低声说:“虱子,louse的复数。”
电影里的汽笛突然嘶鸣,尹馥的心猛烈一跳。
因为顾灵生低沉的同声传译,因为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香皂味,尹馥一直没怎么看进去,最经典的“youjumpIjump”他还因为走神差点错过。
直到那几段旖旎的情欲戏。
尹馥忽然觉得好热,他坐起身子抓住桌上的北冰洋猛喝了一大口——却扑了个空,他的北冰洋早在上一段情欲戏时被他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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