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双圆滚滚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悠,连何乐为也察觉出怪异,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就好像走在热闹的大马路上,有人喊一声“快看!有瞎子”,然后空气登时安静下来,能实质性体会到大家的注意力全落在他身上。
陈政年给他挑了件领口窄的白t恤,身上那股压力感瞬间又没了,何乐为挠挠头,迷茫地关上房门。
殊不知,视线转移回陈政年那里。
季晓茜忍不住打趣:“怎么回事啊,是社团里的学弟学妹不够可爱,得不到陈学长的关心吗?”
直到何乐为换好衣服出来,陈政年都没理她。
“好,那我们继续吧,简单地自我介绍一下你的情况。”
何乐为边点头边说“好”,大概是眼睛看不见,他一点儿也不怯场,侃侃而谈,声音绵绵的,听得很舒服。
“我叫何乐为,何乐而不为的何乐为。我的眼睛,是在我6岁那年坏的,那时候出了车祸,医生说是脑外伤引起的视觉中枢神经损伤,专业的东西我不太懂,反正就是看不见了,但是能感受一点光。”
“突然看不见,你当时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害怕吗?”季晓茜问,她希望深入地了解盲人的内心想法。
害怕么?何乐为摇摇头,他永远都忘不了醒过来那天,姑姑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抽泣着告诉他要振作,起来送他父母最后一程。
“很痛苦。当时,当时,我的父母也在车上。”
何乐为沉默一会儿,季晓茜不由屏住呼吸,预感会有某些不好的结果。
“他们去世了。”
猜测得到验证,季晓茜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没有问过,相反,她在出发前的那天夜晚,特意短信联系何乐为,询问协会上家里去拍摄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家人。
何乐为表现得很自然,只说不会,家人都不在家。
她以为是他为了拍摄让家里人回避,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情况。
季晓茜狠狠剜了陈政年一眼,这种事,陈政年怎么能不事先跟大家说!
事实上,陈政年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盲人使用“Beyoureyes”通常是到了走投无路、身边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去依靠陌生人。
何乐为家里只有一个人的生活痕迹,陈政年是知道的,但那会儿他没有精力去细想,也没兴趣了解。
何乐为勾起个浅浅的笑,自顾自继续说:“然后我就被送到小叔叔家去了,过了应该有十年吧。”
陈政年不知道他是怎么长成今天这般模样的,经历沉重的打击过后,还能天真得像个小孩。
季晓茜不动声色收敛了情绪,继续问:“那你当初是怎么调节自己的呢?”
“其实处理好父母的后事之后,我就开始接受不了自己失明的事实,有时候会想为什么上天没有把我和他们一起带走。独立生活变得很难,简单的事情我都做不好,走路也不敢一个人走,吃饭也需要别人一口一口喂。”
“那后来呢?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积极乐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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