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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政年生病了,瞎子根本没办法照顾好他。
“我们打车去医院吧。”何乐为说,呼吸又急又重,连带着酒瘾上头,焦躁地踱来踱去。
陈政年握住他的手,掌心汗是凉的,“小小感冒,用不着大惊小怪。”
“可是你得吃药啊!我看不见,万一又、又……”小猫眼看着又快哭了。
水做的么?哪里来这么多眼泪。
陈政年生着病,力气依旧很大,一把将何乐为拽进沙发、摔到他怀里,“笨蛋,我还清醒着呢,能认字儿。”
“况且现在不是在你家么?”
何乐为一怔,忽然想起来自己家的药都是有盲文的。
他立刻挣开陈政年,翻箱倒柜,终于找着一瓶没过期的感冒药。
给人就着水喂进去,才稍微安心,呼吸渐渐平复。
“宝宝,你真棒。”医生说要学会夸奖小猫,所以陈政年就这么突兀地做了。
然而何乐为正在放空大脑,猝不及防听见这一声,有些不解,“啊?”
陈政年就把脸埋进他颈窝,开口带着感冒时的鼻音,“没什么,有点难受。”
小猫一颗心顿时又提到嗓子眼,“怎么了?哪里难受?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不要。”生病的陈政年说话总拖着嗓子,把锐利和锋芒全收起来了,像只大狗狗在撒娇,“你抱我一下。”
何乐为受不住他拿头发在颈侧拱来拱去,很痒,但对于陈政年的依赖和寻求亲近感到异常满足。
一瞬间,手不抖了,酒也不想喝了。
只觉得陈政年可爱,想要一直抱在怀里。
这时候,会产生一种自己也能保护他的错觉。
“我给你按按脑袋吧。”何乐为说,他让陈政年躺在腿上,双手滑过脸颊,行至额角。
因为瘦,小瞎子的手指很有骨感,细细的,骷髅爪子那样,但是不硌人,至少陈政年不觉得硌。
他惊奇地发现,何乐为的按摩手法竟然特别成熟,指尖在太阳穴两边打转,力道不轻不重,很舒服。
陈政年闭着眼,享受说:“以前学过?何师傅这手艺厉害,能治病。”
话音刚落,何师傅手上动作停顿几秒,然后回答:“以前在盲校有学过一点。”
陈政年没察觉异样,笑说:“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专属按摩师了。”
这场病足足持续了两周,小瞎子一直在尽心尽力照顾,好像要把三年的空缺都给补回来。
但他没觉着累,每天都很满足,给陈政年喂药、给陈政年按摩,外人看来是小事,于他而言却意义深重。
当然,何乐为也不知道,陈政年往往会仗着他看不见,光明正大地把他刚喂的药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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