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起戏魁,那个叫做萧殷的戏子。卿如是的脑海里晃过昨日官兵搜查照渠楼时,他从容自若的神态。
“照渠楼……”卿如是沉吟片刻,“方才那官兵是不是说,同被困在茶坊里的两人中,有一人是照渠楼的小厮?”
皎皎点头,随即脖颈一抖,起了密麻一层鸡皮疙瘩,“莫非就是他杀的沈庭公子?”
沈庭常去照渠楼,在那里惹了不少是非,昨日皎皎同她说过。若是照渠楼小厮仇杀,也说得过去。可若就这么简单,许多细节处未免太牵强。
譬如,既然选定了在郊外行凶,又何苦要将茶坊内外都锁上;既然选了另一人做替死鬼,又何必把自己牵扯进案子里?
她捉摸不透,干脆摇头,“我不知道,反正和我没关系,闲事莫理,让那个西爷烦去罢。”
说是这么说,可人管天管地,终究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午膳时,卿父也说起这桩案子,“下朝的时候听刑部的讲,沈府公子死在郊外一座茶坊。陛下听说了此事,颇为震怒,在这扈沽城内,天子脚下,竟有人敢杀害朝廷官员之子,倒是好胆量。”
卿如是忍不住问,“郊外离沈府那么远,沈庭怎么到那地方去了?”
“刑部尚书说一早就派人去问了巡城的官兵,没有可疑人物发现,也没遇上沈庭。猜测是沈庭他自己骑马出城的,具体出城的时间尚且不知。”
“那他怎么死的呢?可有伤口?茶坊里找到凶器了吗?”
卿如是连发三问,引得卿母狐疑地转头看向她。她这才收敛了些神情,假意夹菜。
卿父道,“茶坊里有石块,上面残有血迹,被砸死的。看样子是昨晚才身亡的。另外,被困茶坊的三人都中了能致使人迷幻的药物。目前推测的是那两人中有一人是凶手,先将沈庭和另一人迷晕,趁机砸死,再伪造成三人同时中了迷|药的情况。不过,这不合理,还有待追查。”
“的确不合理……三日前失踪,昨日死在封闭的茶坊,那在昨晚之前,他又去了哪里?”
卿如是推敲道,“目前适合着手的两个点就在迷|药和那两人身上。还有个疑问,这尸体是谁发现的?”
她问完,就连卿父也疑惑地瞧着她。
卿如是敛了神色,低头道,“近日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女儿亦有所耳闻,方才又在廊桥遇见世子,听官兵同他汇报此案,一时好奇。”
卿父神情稍缓,卿母捉住话中重点,“昨日安排你与世子相看,你借口不去,今日竟歪打正着将他遇上了。早知如此,昨日倒不如去那一趟,就算不成,也不至于今次难看。”
“娘,世子为人稳重谦和,没有刁难女儿,这事已经翻篇了。”
卿如是随口应付。
“既然世子稳重谦和,那你为何瞧不上?”
卿母苦口婆心劝道,“去年你及笄时我如何同你说的,扈沽不知多少闺家觊觎那世子夫人的位置,别人是没机会,你有机会却全然不放在心上。我昨日没盯住你,你竟去照渠楼听了一下午的戏,失约于人,教我往后如何面对郡主?”
没等卿如是开口,卿母又道,“过几日是郡主的寿辰,届时世子定会出席为母贺寿。你给我好好拾掇拾掇自己,我带你去。”
“……”卿如是皱眉,“去月府?女儿不想去。”
“不行,扈沽城有名有姓的女眷都去了,你怎可一枝独秀?得罪了世子一回,想连同他母亲再得罪一回不成?月府又不是什么虎狼之地,你必须去。”
卿母不容辩驳地令道。
这膳用完卿如是就蔫儿了,回房后坐在窗边一阵长吁短叹。她不想见月家的人,月家的人朝她撞过来,她不想去月家,月家偏邀她去。什么孽缘。
似是为引起她的注意,那白鸽忽地扑哧了下翅膀,洁白的羽毛轻飘飘落在她的裙上。她拾起羽毛,沉吟片刻,走到了书桌前。
研墨,铺纸,提笔。
她起行写道:倚寒兄,有幸讨教。今日家中提及扈沽月氏,不如你我二人就从月家百年教化着手探讨,相互指教一二?才疏学浅,若有不通处,还望倚寒兄赐教。青衫先来——月家人,斯文败类者甚多,伪面君子,假仁假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思想一味承袭,毫无出挑革新之处,纵观月家百年历史,亦无出挑革新之人,实在腐朽,却不知为何能屹立百年。倚寒兄以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先笑为敬!
这个案子是促进两方友好发展并让女主掉第一件马甲的重要工具!该案件改编自知乎用户阐述的真实案件!不长,很妙,不恐怖,挺有趣。
下章关键词:戏魁萧殷、倚寒的回信、照渠楼再遇西爷、天桥下关于祖宗痴情往事的话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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