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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毕业生们分散着拍照,傅秉臻拉着她到处拍。方旖旎吃不消,主要是热的,往往傅秉臻拍着拍着,她就闪去树荫下了,上百张照片里看不见一张笑脸。
傅秉臻放弃了:回去了。他环顾四周,你站在这,我弄辆自行车来载你。
方旖旎把他的毕业证当扇子扇风,无精打采地:我穿的裙子。
好吧。稍一思忖,会骑平衡车吗?
方旖旎点点头。
好,马上来,你别走掉啊。
方旖旎又点点头,满脸不耐烦,傅秉臻走了。
为了配合造型戴的平刘海假发早就黏在额头上,燥热不堪,方旖旎又往树荫下缩了缩,连风都是烫的。
四下找寻可乘凉的地,逡巡的视线里,方旖旎再一次看见了她。
小玩照片上的女人。
陈伯宗的新情人。
她正撑着伞行至学校后门的途中,侧脸半隐在浓密的长发中,举着伞的手臂极细,让人情难自禁地想帮她撑伞,承担皓腕的重量。白色长裙飘飘,优雅的步履带动裙摆翩跹,美好得诗情画意。
很难想象她会跟陈伯宗玩那些游戏。
还是说,他们只是普通的男女朋友?后者更让方旖旎无法承受,一颗心惶惶跌落,贴在滚烫柏油路上滋滋地痛。
傅秉臻很快弄来两辆平衡车,没注意到她惨白的脸,兴致勃勃地递给她:再比一场怎么样?看我们谁先上车?
方旖旎眼眸一闪,轻轻道:好啊。
傅秉臻咧嘴笑:这次赌两个彩头!
可以。心思根本不在这方面,十个彩头也提不起兴趣。
傅秉臻高兴坏了,三个彩头,足够他造了!一时忘了说开始,踩上平衡车一溜烟滑开了。方旖旎在原地站了会儿,才站上平衡车开了出去根本不跟他一路。
50kmh的时速,方旖旎骑得很快,隐约听到后面有保安在喊让她停下。愈发觉得烦,她又不是小偷扒手,为什么要追她?是别人偷了她的东西她在要回来,她没有错。
等出了后门,方旖旎眼皮里那抹刺眼的白才消失。可继而,更刺痛她眼睛的画面映入了眼帘。抑制不住地颤栗,甚至恨平衡车为什么没有手把可以支撑她的身体。
想也未想地,方旖旎追了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撞车了。
方旖旎睁大眼睛迎上亦幻亦真的光线,心里的痛直逼上来,眼泪滑落,似乎听见了被柏油路烤干的滋滋声。
什么不介意,只是因为眼不见,心欺骗。
辛薇安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骑着平衡车从斜侧方冲过来,车子被撞得轻微晃动,继而那个女人倒在不远处。她捂着嘴惊呼,还来不及撒娇喊怕就见陈伯宗已经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冷颤的空气里还弥留着他简短的命令:在车里呆着。
辛薇安只好透过窗户望向事发处,看到陈伯宗走过去、蹲下来,然后抱起那名肇事者,迅捷干脆得过于热心了他大可以找人过来处理的。
烈日当空,火伞下瞧不清陈伯宗的神色,等他走进,辛薇安的心口一跳,他明显在紧张,还有隐隐的怒气?
直觉让她偷窥他怀里的人。
陈伯宗让辛薇安开车门,辛薇安仓皇收回视线下了车,乖顺地绕到他那头开了车门,目光不再逗留,安静地站在他侧后方。
视野里一双细白的腿布满擦痕,有血迹,看着就疼。
陈伯宗把方旖旎放下,在后座安顿好,刚要出去,就见她睁开了眼睛。
很红,仅一下,又闭上了,宛若火柴轻轻一擦的星火,还没点燃就灭了。
一种软的钝痛涌上来,陈伯宗维持着弓腰的姿势,看了一会儿,才钻出来上了驾驶座。辛薇安跟着上了副驾驶,边系安全带边柔声道:怪我让你来接我。
陈伯宗并不搭腔,他打了个电话,是说让人过来处理事故,辛薇安沉浮的心才定下来。哪知道陈伯宗挂了电话,对她道:下车,老李会来接你。
辛薇安一怔,但还是从容不迫地下了车,双脚刚踩实地面,车子已经开了出去。
走开两步,辛薇安突然想起忘了一把伞,侥幸拨出去电话,重复的忙音仿佛讥嘲:要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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