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
可惜从来没有早知如此这个机会。
他只流了那么一滴泪而已,像是祭奠,又像是追悔,如果非要形容一句,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
终静默。
裴辞冰深夜才回来,宋怀顾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合衣躺在床上,他听见裴辞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动静,听见他噼里啪啦地甩掉外袍,带着一身寒意就掀开被子往里钻。
宋怀顾动都不动,任由他贴进来,将自己搂紧了。
察觉到他呼吸的不同,裴辞冰贴着他的耳朵:“哟,难得,没睡啊。”
宋怀顾没出声。
于是裴辞冰就主动去咬他的耳坠子:“干什么?装听不见?你真听不见还是假听不见我可有数得很,还不说话是吗?那我可沿着你这耳坠子往上咬了。”
他将紫色的水滴形灵识叼在唇齿间,用一点一点地将细细的耳坠链子绕住,他的唇像是一条沿着耳坠游走的小蛇,吐着信子打着圈儿地攀上来,然后张口,小口小口地啄咬宋怀顾的耳垂。
宋怀顾终于开了口:“这坠子是你送我的。”
裴辞冰的吐息已经拂到了他的耳根:“嗯?我知道啊。”
“你就这么作践它。”
他敏锐地感觉到那呼吸在他颈侧停下了。
裴辞冰一定会生气,宋怀顾闭着眼睛默默地想。
果然,他一把掀了松软的被褥,长腿一跨骑在宋怀顾身上,一只手如铁钳一样攥住了宋怀顾的脸颊。
“作践?什么叫作践?这就叫作践?”裴辞冰怒不可遏,“宋怀顾,你就非要给我招不痛快是吗?!你看着我说话!!!”
宋怀顾终于睁开了眼睛。
裴辞冰一怔,连力道都松懈了几分。
他原来见过很多情绪下宋怀顾的眼睛,快乐的、悲伤的、愤怒的、狡黠的、心疼的……唯独这种眼神是第一次出现在宋怀顾的眼睛里。
淡淡的紫色连绵成雾,带着委屈和伤心,却又有一股恨意缠绵得绕在其中,说不准到底是对着裴辞冰还是他自己。
世上会有一种缠绵的恨意吗?
裴辞冰被自己的形容吓了一跳。
宋怀顾坐起来,手指勾在裴辞冰有些松垮的衣领上,两个人几乎呼吸可闻,他问道:“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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