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笑。
“因为绕到匈奴身后,费了些时间。”
陆潇年收起虎符,凄冷长眸半挑着,盯着他的脸一动不动。
康贾忠被看得胡须震颤,肥硕的双肩开始发抖。“这不、不可能……”
陆潇年取下腰间的弯刀,捏在手中把玩。暗金腰甲被披风遮挡了一半,但愈发显得他身高腿长。他唇边延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令人心底生寒。
“关于此战事后会有人呈上军报。我此时前来,是来找大人算笔旧账的。”说着陆潇年足尖一抬,一脚将那包袱踹了过去。包袱不偏不倚,撞在康贾忠的腿上散落开来。
一颗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首级赫然显露出来!
“我陆家军险些饿死在安邑,这还得谢谢康大人在背后放的那把火啊!”
康贾忠浑身一瘫,面容失色。“你、你你休得胡言!”看着脚边那颗狰狞的头颅吓得连连倒退。
他想不通这人明明已经人头落地,是如何能摇身一变上了战场,又是如何能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的!
陆潇年不紧逼,只是冷冷望着他,字字铿锵道,“我陆家三代,以血肉之身筑起的高墙,就被你们这群蠹虫啃噬一空。现在高墙倒了,还是要我陆家来给你们收拾。
“你以为一句不承认就抵得了我龙武卫战死的弟兄,抵得了安邑饿死的百姓,抵得了我枉死在狱中的父母了吗!”
最后的一句低吼令人汗毛直立,康贾忠感觉一股寒气从脊椎后面窜上了脖颈,而同时一股热流顺着裤腿流下。
陆潇年轻嘶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纸血书,单手抖开,贴到宰相张阑的脸前。
那是安邑郡守死前写下的手书,上面将贿赂枢密院,按康贾忠命令构陷陆潇年的罪证写得清清楚楚。
“这、这是假的,不要信他!我是……”康贾忠疯了一样扑向那张阑企图抢走那封血书。
忽然一抹金光闪过,康贾忠刹那间不再说话。
像被定住的傀儡,只有双目凸出地瞪着陆潇年。
很快,他的脖颈上开始出现一条血缝,血缝越来越大,鲜血从那条缝中汩汩流出。
“陷害忠良、通国判敌,你这一颗脑袋怎么够呢。”戏谑而冷寂的声音从陆潇年牙缝中挤出,他反手用刀尖轻轻一推,那截肥腻短脖上的脑袋便轱辘一转掉落了下来!
宰相张阑也没想到陆潇年竟敢当朝就直接把人杀了。他呆愣在原地,又眼睁睁看着他用康贾忠还未倒下朝袍擦净弯刀,插回自己的刀鞘里。
“诸位,我们还有很多账要算,但现在,先恕陆某失陪了。”陆潇年冷寂的狭眸朝四周环顾一圈,转身离开了。
到底是历经三朝的宰相,张阑很快神色寰转过来,在他身后高呼,“陆将军不计前嫌,于危机之时救我大盛,实属英雄大义!”
面色如纸的众人也这才回过神来,齐声山呼:“将军大义!”
*
王府里,一双铁靴大步踏过庭院中的水洼,溅起高高的水柱。怀中抱着一人倒在他的肩头,面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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