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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奔袭数日,商队马不停蹄已经赶到了黄河边。
“前面渡口过了河,最多十日,就能抵达盛京了。”去前面探路回来的孟春回报。
“可是前面就不能连日赶路了,先别人说人马受不了,豫州人口密集,白日再想日行千里可就难了。再如此疾奔,太惹人耳目了。”
“是啊,越临近盛京,我们越当小心。刘家得在祁禛登基前确保万无一失,必然在路上布下天罗地网。”
其实方才他们就发现过城门已经十分不易了,光是盘查就用了一个多时辰。幸好九殿下有远见,提前都为他们作了面具,有花朝和祁岁桉为他们易容,加上提前准备好的关碟,才顺利通过。
“过了黄河就是京备五营的地辖,那边……”清秋他们一直在外,对京中形势不大清楚,只记得京备五营的统领叫何奎,是刘臻的亲侄外甥,于是有些担心地问。
凌霄清点完货物,拍拍手走过来道,“那都是老皇历了,咱陆将军去年就革了他的职。”
今夜只能睡在野外,于是正在扎营钉木桩的清秋站起来好奇地问,“怎么革的,讲讲,讲讲。”
凌霄狎昵一笑,望了眼远处正在脱盔甲的陆潇年道,“手段嘛,有点脏;但效果肯定是八百里分麾下炙摧枯拉朽劈里啪啦。”
清秋推了他一掌,嗔道:“不会用诗句就别用,分麾下炙是说带咱吃烤肉的意思!”
凌霄心情不错,笑道,“好好,我好好说。”他撑起架势,引得周围一圈人都不自觉围了过来,像听说书的。
他们离家太久,就喜欢听这些热闹事,八卦之心燃起纷纷七嘴八舌问起来。
“咱们陆将军用了招美人计加将计就计。”凌霄昂首叉腰,故弄玄虚。连刚换完衣服从帐里出来的祁岁桉都闻声顿下了脚步。
他侧耳,听着,又觉得干站着听有违君子之风,于是捡起一把不知谁扔下的斧子,假装要劈柴。
“那夜咱将军巡营,住在营房里。不知哪个不安好心的半夜往将军房里塞了个温香暖玉的姑娘,还被人下了药,你们懂吧,”众人狂点头,听的眼睛都亮了。“然后呢,然后呢?”
“咱老大是谁啊,嵇康之貌,下惠再世。他把人家姑娘硬从身上扯下来,然后送进何奎屋里去了。”
“最后啊来个贼喊捉贼,说有贼人潜入,闹得满营灯火通明,最后就捉到了何奎榻上。何奎当夜事没办痛快,还落得个秽乱军营兼治军不严的罪名。”
“最惨的是,全营皆知,刘家何家颜面扫地!”
“痛快!”清秋几乎都要拍手叫好了,兴奋地看向河边坐着的陆潇年,可转身发觉九殿下在劈柴,慌忙跑过去,“我们来,殿下!您当心。”
祁岁桉听他们讲得话糙,脸上不知何时泛起些不自在。再看看手里那小块木柴,暗暗骂自己——
祁岁桉啊,祁岁桉,你何时也成了这样爱听墙角的人了。
他不自然地把斧子交还给清秋,抬头看大家哄笑着散去。陆潇年早把事情安排妥当,丝毫不需要他插手这些,他看着大家井然有序地做着各自的事情,一时有些尴尬。
他瞪着不远处陆潇年的背影。他又不是谁家大小姐,用得着这么小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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