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潇年拿过信,看完,撕碎扔进了脚边的炭盆里。
“将军还是不肯带咱们同去漠北?”花朝看陆潇年面色就知道他们通宵达旦绘制了一个多月的舆图算是白费力了。
“说让我看家。”二叔是看出局势对陆家不利,不肯让他去战场上冒险。
啪的一声,一支毛笔也折成两断,被丢进了炭盆里。
可无人料到就在当晚宫中传来噩耗——月妃薨逝。皇帝连夜急召他入宫,虽没扣押,但二叔知道京城已经不安全了,让他们即刻出发,装成去西南刺探军情。
两日后他们落脚在橦关镇一个偏僻客栈,一行十二人,是小店久违的大生意。
掌柜用饭时在一旁亲自添茶倒水,笑眯眯地问,“敢问明日还续住否?我看不如一口气多续几日,价格上也可客官优惠些。”
“好说,主要看我们……少爷。”孟春放下碗筷。
清秋吃饱喝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靠在椅子上懒洋洋道,“我看不走也挺好,除了早上折腾我们跑跑,可比平日轻松多了。”他忽地坐正,神色兴奋,“对了,听闻这附近山里有野鹤,咱们一会去猎几只?”
一旁的槐序一脸老实,颇为担忧道:“你就知道玩,谁知道老大怎么了,今日喝醉了,明日腰闪了,后天又肚子不舒服的,花朝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给他看啊。”
花朝终于不用束发,衣袂飘然,半点不像军医,倒像是个风流纨绔。
他端起酒杯,在鼻下轻嗅,“你质疑我的医术,不如质疑一下那位的精神状态。”
话音落,楼上房门打开,未见人但闻其声,“孟春,再休一日。”
花朝暗笑,故意仰头问,“少爷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给你施几针啊?”
咣当一声门被关上,一包银子从天而降差点砸了他的酒壶。
花朝眼急手快一把接住,在手里掂了掂笑道,“走吧兄弟们,让他自己在这里等罢,”说着双手圈在唇边,仰头大喊道,“我们去快活喽!”
堂下爆发出一阵大笑,众人策马扬鞭,快意而去。
树林青草芬芳,雨后柳条吐翠,水珠晶莹灿烂,一切都明艳可爱。
花朝纵马飞驰,槐序狠狠夹了马腹才追上花朝,低声问,“你刚说让老大自己等是什么意思,他在等人?”
花朝笑,“不然呢,他那身体,几时得过什么病。”
“那是等谁?”
花朝朝他看一眼,又看看身后的兄弟们,大家异口同声,“等心上人!”
说着各自扬鞭奋蹄,只留槐序在风中独自凌乱。
“老大……有心上人了?!”
夜里,空气微凉,花朝端了一壶温酒提着丹青袍角拾阶而上。
敲门声响起时,他正在从菜里往外挑葱花。
“是我。”
陆潇年放下碗筷去开门,低头看了眼,“不喝,胃疼。”说完就要关门。
花朝一滑溜便钻进屋里。“又没说给你喝。”他来到桌旁一低头便看到桌上那一小山堆的葱,花朝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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