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墙被烤出了一股浓重的烟火味,好似眼前便是火场。
火焰之中,跳跃着人影,回荡着呼喊,甚至是飘出鲜血的味道。
这面墙代表着队里的过往,代表着队里最深处的伤痛。
汴梁房屋多为木结构,少有土墙,这面墙来自粮库。
汴梁大火那年,粮仓起火,为了抢救粮食,打火队有一部分人进了粮仓,却被困在了里面。
粮仓的夯土墙大概是汴梁除了城墙之外最高的墙了,他们最后没有一个跑了出来。
大火烧过之后,一片灰烬。
他们的尸骨已经难以寻觅,但是唯有这面土墙依然竖立着,本来就十分坚硬的夯土墙在大火中烤了十几天,如今已经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上面甚至渗进了老打火人的鲜血。
之后木楞把这面土墙抬了回来,放在后院,又找工匠在上面刻上了火神像,另一面上,刻上所有因救火而死的打火人的名字。
木楞每天看着这面墙,就是为了提醒自己,要记得,不能再死人了。
这是木楞的心思,可以翻过这面土墙,才能进入打火队。
木楞不想当年的惨剧再次发生,如果他们能在熊熊烈火中翻过这面墙,那么汴梁城的大多数墙都不在话下,他们永远不会被困在大火之中。
仪式之后,火神加身,任何毒火便不能伤害他们分毫。
火神墙前,李真金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热气将他包裹,火焰之中,她仿佛看到了妹妹的脸,脸上的伤疤像恶魔的嘴巴张开怒吼,朝着真金露出凶恶的獠牙。
他浑身的鲜血都烤热了,沸腾了。
这恶魔又变了,变成了娘亲的样子。他仿佛看到娘亲抱着妹妹从恶魔的嘴巴里跑了出来。
恶魔凶狠的獠牙,刺伤了娘亲,鲜血中,娘亲大喊着……
那恶魔最后又变了,变成了一张空白的脸。
是父亲,是李真金已经记不清的父亲。
这时他为什么又冒了出来?李真金不得而知。
他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可她的双脚依旧黏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
木楞已经没有耐心了,扯着嗓子喊道:“你干嘛呢?发什么呆,等着死人呢?这要是火场,你这一眨眼会死几个人你知道吗?”
木楞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让李真金睁开了眼睛。
他大喊一声,仿佛是一头发狂的小狮子,拿起木桶把浑身浇了个湿透。
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冲进火里,一跃而起。
他的双手正好抓住了土墙顶端,可是顶端此时被烧透了。
李真金感到像是把手伸进了铁水里面一般,当即烫得松了手,滚落在地。
等到爬起身来,李真金看向手上,已经是一片殷红。
环饼立刻冲了过来,说道:“哥,没事吧,要不你踩在我的肩上爬过去。”
“不用。”李真金说道。
“我们这可是从来没有翻火墙还得找人帮忙的道理,这也是规矩。”大师兄张小凤说。
这时李真金又重新站起身来,多跑了两步,又冲了过去。
爬上火墙的那一刻,传来一声呐喊,李真金硬是没有松手,在跳跃的火影中甩动身子,翻了过去。
木楞见了,不耐烦地说道:“杀猪似的,干什么这是。”
继而又轮到了环饼,这下可是难倒了他。
环饼跳跃能力不行,试了好几次,连墙边都够不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火烤得冒了烟。
直到环饼累得不行了,坐在了地上。
他浑身是汗,唯有嘴唇干得像裂开的土块,脸红得像烤熟的猪肉。
这时李真金实在看不下去了,冲上前来对木楞说道:“木头,你也知道环饼的情况,这个他实在是不擅长,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改天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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