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松吃惊地看着厄拉斯,心里的感情不是感谢也不是惊讶,而是说不出的愤怒。而后者正嘴角噙笑毫不在乎地无视叶松此刻的愤怒。“虽然很谢谢你,请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叶松不容置疑地向厄拉斯发号施令,神情严肃,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
厄拉斯像是并不介意,微微一笑中将叶松放了下来。“小心点。”他突然凑到叶松耳边:“注意脚下”。
叶松无视前者看似好心的提醒,红着脸转身离去。站在两人不远处正看好戏的拉宾,冲回过头来面对自己的厄拉斯坏坏一笑,眼神狡黠,那意思好像是在说:看吧,出丑了吧?
草原的空气格外清新,四周笼罩上淡淡的泥土腥味和青草味。天空是偶尔蹁跹而过的鸟群,鸟声不绝于耳,像是在吟唱着欢乐的歌曲。
太阳已经全部升起,之前还凉爽的空气已变得灼热不堪。草原上的草拢呈现交错繁杂的波纹状,随风起伏,小动物在其中疾驰而过,快得看不见动作。草原像是流动的,又像是静止的。
一阵阵仰天长啸此起彼伏,巨大的象群踏着大步从草原那头慢慢走来。卡拉斯躲在草里,打量起渐行渐近的象群,这些象是猛犸象,之前村子周围也有部分栖息。村子的人和猛犸象相安无事,所以卡拉斯并不怕这些庞然大物,莫不如说是觉得这些大个头和蔼可亲。虽然说村子附近的象群和蔼可亲,但不能说明现在这些正朝自己走来的大个头同样性子温柔。可是,自己真的很累,所以索性搭一下顺风车吧。卡拉斯抖了抖浑身拧在一起的毛毛在草丛中飞奔起来。
加快速度,闪电一般冲到象群脚下,巨大的脚蹄毫无规律的骤然落下,若是一不小心可是会被踏成肉饼。象群们井然有序的前进,似乎谁也不曾注意到脚下还有这样一团毛绒绒的玩意儿。卡拉斯在象群脚下东躲西窜,闯入象群最中心部。
艾迪是这队猛犸象群中最小的家伙,屁颠颠地跟着妈妈身后,可是妈妈不等自己,他每次扬起脑袋向妈妈诉苦要求休息,妈妈却拿大鼻子挠他,让他坚持赶路。艾迪委屈极了,可是爸爸阿伯包括哥哥姐姐们都没人叫苦叫累,所以他也不能落后于人。那是什么?艾迪质疑起自己,刚才明明看到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是不是他看花眼了?艾迪没有停下脚步,即将踏下的大腿却兀地停在半空:怎么突然有一只小狐狸,这货在他面前上窜下跳,莫不是在和自己打招呼?
☆、水灾(八)
艾迪还搞不清状况时,上蹿下跳的小狐狸突然伸出两只爪子,紧紧地抱住了他长长的鼻子,在大人们的催促下,艾迪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跟随大部队前进。然后,那只死死抱住自己的狐狸就跟随起艾迪行走的频率左右摇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全身都炸了毛。
艾迪匆忙行走间,不时打量起狐狸:雪白的毛发已经污浊,居然有九条尾巴,可爸爸妈妈不都说狐狸只有一条尾巴吗?眼前的这条莫非是异类?另外,狐狸引人注目的还有受伤的几条尾巴,缠在尾巴的白色布巾参透出鲜红的血液,一部分血液已经干涸,呈现出可怕的暗红色。
艾迪用鼻子将狐狸卷起来,狐狸就顺势上坡跳到自己背上,稳稳当当地坐好。“你从哪儿来?”艾迪忍不住疑问,毕竟他和象群行走几天,还没在草原上遇到狐狸。这并不是说狐狸就不会在草原中出没,而是兽人大陆的草原充满凶险,一般没有动物会单独行动,更不要说像他现在遇见的这只小狐狸,胆子真是太大呐。
卡拉斯在艾迪背上喘气,大大深呼吸两口,稳定呼吸:“我从草原那边的狐族村子过来,你们呢?准备往哪儿去?”
艾迪卷了卷大鼻子,歪着脑袋想了想,回答:“我们每年夏季都要穿越草原到另一边水草充沛的地区,我只知道那里有一片很大的水域,还有好多长着果实的大树,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卡拉斯皱了皱眉,他昨晚通过观察星星,大致清楚北方所在方位。据这只大象的说法,穿越草原也正好是向着北方,所以他应该可以和大象暂时待在一起。想到这里,卡拉斯不禁长舒一口大气,毕竟之后可以节省不少体力,不过就是不知道这只小象情愿不情愿。
事实证明卡拉斯的担忧纯属杞人忧天,艾迪非但没有觉得让一只狐狸坐在身上有什么不对,反倒觉得多了一只狐狸陪自己聊天,旅程也轻松了不少。不过当姐姐艾斯及护卫在身旁的叔叔们看见自己身上这团小小的东西时,忍不住斜蔑,艾斯还说艾迪你背上究竟有一团什么东西,可不要负担太大因此掉队喔。艾迪听了很气愤,本来灰扑扑的大脸上居然有了一丝潮红,倔强的卷起鼻子仰天长啸,然后加速向前。
卡拉斯跟着象群一路前进,半路上突然刮起了风,狂风卷起沙尘漫天,连草叶子都跟着簌簌作响。领头的大象扬起鼻子示意大家停下,老象们仰天观察,常年的经验告诉老象就要变天。站在最前方的大象卷起粗大的鼻子嘶吼:大家都快些,就快要下雨。
领头的大象常年往返于草原,知道距离此处不远有一片石林,石林怪石嶙峋,乱石穿空,可以稍微遮挡,于是招呼大家到石林避雨。四周的成年大象催促起中间的小象加快步子,艾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叔叔们似乎都很焦急,所以他也只能鼓足了劲努力使自己不掉队。风刮得更大了,象群向着石林的方位全速前进,然而一些老象们仍忍不住忧心忡忡,虽然避雨无计可施,可领头象招呼大家去石林避雨的决定真的正确吗?
叶松愤然无视厄拉斯离开后,想着许多天没见着戈雷,又担心宝宝不听凯尔的话,所以径直去了凯尔身边。叶松到时,凯尔正一脸无辜,看似怒气十足的模样站在一旁,小戈雷就在地上慢慢爬着,偶尔发出一声委屈至极的呜咽声。
宝宝身上的毛毛更加浓密了,也不像才出生时老是眯着眼害怕阳光。戈雷睁大了眼睛,小身体慢慢爬行着,他真的好想到阿姆身边,可是阿姆一直都不在?凯尔见宝宝一个劲儿往洞外爬,一肚子怨气喷薄欲出:这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养都养不熟。然后,本来叉腰站在一旁的凯尔,怒气冲冲地大踏步走到宝宝身边,弯下腰将这不听话的小东西一只手拎在空中,宝宝受了惊,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委屈极了,在虚空中晃动起四只爪子,像是遭受了什么了不得的虐待。
看到眼前一幕的叶松忍不住叹气连连,然而又不好指责凯尔,毕竟凯尔才是宝宝的亲阿姆,虽然他做得不对,但也不是不可理解。随着叶松的接近,凯尔手中的宝宝叫的更欢,一个劲的呜呜直叫:“阿姆,阿姆,我最喜欢阿姆了。”凯尔眼下冲着叶松尴尬一笑:既然这家伙已经把叶松当做阿姆,自己就真的只能听之任之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也不会真的生气,母子哪有隔夜仇。至于叶松,这么温柔和善的一个人,纵使想怨也怨不起来。
从凯尔手中接过宝宝,宝宝立刻用大大的瞳孔凝注叶松,然后小脸一乐,立刻笑开了花。宝宝已经开始长牙了,虽然只长出一点点牙冠,但是痒得受不了,小家伙在叶松怀里时,很自然的吮吸起叶松的食指磨牙,那小表情还有些得意。
看宝宝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表情萌得不得了,叶松和凯尔相似一笑,好像之前的芥蒂不快都烟消云散。村子已经在山上避雨几天,雨势不减,叶松和凯尔干脆抱着宝宝站在洞口,两人若有所思地凝视天空,大家又都在不约而同的思考起同一个问题:不知这雨什么时候会停?
两人站了一会,就有村子的年轻兽人过来送饭,还是一成不变的干毛猪肉和块茎。凯尔这些天光吃猪肉块茎,偶尔也吃些自己带的水果,不过带的不多,所以每天只能忍住嘴馋,偶尔吃上几颗,加上上次叶松约瑟来时又送给两人一些,所以自己就没剩下多少。凯尔一直抱怨不迭,当然也担心雨势持续下去,河水泛滥会淹没村庄,更为担心的是,洪水冲毁房屋,就算大家回去后也免不了重新建房,由此造成的损失和麻烦甚至只有要一想凯尔就会觉得烦恼不已。
戈雷在叶松怀里没多久后就呼呼大睡,将宝宝还给凯尔。见天色已晚,叶松和凯尔告别后离开。回到自己洞穴时,克洛伊已经坐在铺好的毛猪皮上,将背篓里的解热药、驱寒药整整齐齐地码在地上。又从里面拿出几幅药单独放在一旁,见到叶松注意自己,克洛伊稍微解释了一下:“村里有几位老人有些着凉,我给送几幅药过去。你先休息。”
叶松点了点头,靠墙坐了下来。克洛伊回头看了叶松一眼,淡淡一笑,拿着药走了出去。隔着挂在洞口的简易门帘,洞外火光如炬,外面洞穴里的是村里的年轻兽人,大家似乎都还没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而叶松,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有一刻不禁质疑起眼前所有的一切是否真实,亦或是自己所做的一个过于真实的梦?如果是梦,这梦是否终有醒来的一天?如果那一天果真到来,自己又会如何抉择?这一切,叶松没有答案,他有的仅仅是茫然。
☆、水灾(九)
雨势磅礴,好像从天而降的洪水连绵不绝,永远没有尽头。天空乌云密布,天地之间没有一丝光亮,一片昏天黑地。风呼啸着从草原一头刮向另一头,吹过空旷的石林时,发出类似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艾迪和卡拉斯躲在一块恰好突出的石板下,石板从石壁上横向伸出,形成遮蔽点。其他的成年象则站在外面,借助偶尔支出的遮蔽物躲雨,或者躲在石柱后忍受暴雨。
雨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没有任何一处可以完全躲避风雨,风在不停呼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卡拉斯竖起两只毛绒绒的耳朵,屏声凝气倾听。他靠坐在艾迪身旁,这只天性活泼的小象可能有些受凉,整个身体正微微颤抖,体温不断流失,艾迪懒洋洋地卧在地上,虽然地面也十分冰冷,可它实在没有活动身体的力气。之前被大人催促着不断前进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它真的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所以就算再不想走,也一路给自己打气。
挨着自己坐下的狐狸也浑身湿透,浑身的毛毛都黏在身上,看起来瘦不拉几的,没想到意外强悍,让他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艾迪甚至还在考虑要不要向卡拉斯追问后者一人外出的前因后果,一定是很有趣的故事。“咕噜,咕噜。”肚子发出干瘪的声响,艾迪卷了卷鼻子,换了个姿势,刚才那个姿势让他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地面凹凸不平的关系,硌的他屁股难受极了。小象懊恼着吹了吹鼻子,再一看一旁的小狐狸,两条毛绒绒的耳朵高高竖起,就连九条软不拉几形同棍子的尾巴也翘了起来,四肢撑地,蓝色的眼睛机警地观察周围。
好奇怪?艾迪正想询问,四周的象群突然焦躁不安起来,叔叔伯伯们四脚踏地,就算是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也能听到震耳欲聋的踏步声。眼前突然变得眼花缭乱起来,就好像是一窝老鼠被连窝端掉,所有的老鼠都从洞里逃窜出来,所以大家都变得慌不择路。成年象一边嘶鸣,一边撒开了蹄子东躲西窜,有的则在不断踢打地面,艾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瞪大了惊恐的双眼。突然,雨幕中冲过来一头体型不大的小象,艾迪一看,居然是姐姐艾斯。
艾斯全身湿透,看起来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这头小象已经气喘吁吁,表情十分焦急,慌不择言地叫嚷:“艾迪,快逃,有蛇,好大一堆蛇。”
卡拉斯侧耳倾听,低吼着喉咙起发出咯咯的声响,这是狐狸面对危险时的表现。艾迪也吓得站了起来,跟着艾斯就往外冲。偌大的石板之下,只有卡拉斯孤零零一人,外面混乱不已,泥水乱溅,磅礴的雨幕中,景物缭乱,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也看不清具体情况。嘶嘶,隔着雨幕,一条躯干巨大的黑子影子一晃而过。卡拉斯的呼吸急促起来,动了动爪子往前走去。
雨水像是一道明确的分界线隔绝了卡拉斯和外面的世界,又是细碎的嘶嘶声,很近很近,黑影快速闪过,又突然出现在雨幕外侧,继而不见。卡拉斯走到雨幕跟前,伸出爪子轻轻往外试探。
极短的一秒,就在卡拉斯抬起爪子试探的同时,巨大的黑蛇蛇头以闪电雷鸣的速度冲破雨幕。“嘶——”红色的舌信子划过空气,巨大的金色蛇眼顷刻间捕捉到了猎物的存在。嘶,蛇在等待时机,捕获一只猎物所需时间不会超过一秒。嘶,就好像是镰刀划破丝绸的声音,在吵杂的环境中却格外刺耳。卡拉斯本能的后退,蛇却本能的奋进,蛇身以优美的曲线突击,卡拉斯的呼吸在瞬间沉滞。一退一进,不啻于最完美的博弈法,生与死,其实很微妙。
树林叶子上的灰尘被雨水冲刷到一尘不染,雨水却还是无情在下。空气中漂浮着沉重的湿气,在山里避难的日子也越来越加艰辛。这是村子在山上避难的第七天,整体状况良好,虽然还是一成不变的食物,起码现在不用为食物操心。这几天,温度下降的厉害,一些村民由于不留心加减衣服,有人出现了发热畏寒等症状。克洛伊也就时常外出送药,叶松偶尔也跟在一起。
克洛伊的想法是,要在热病蔓延之前控制好疫情,否则蔓延开来不等大家避难回去,就会出现死伤。叶松认可克洛伊的想法,他当然清楚,村民所患的病在他之前的世界就是感冒。虽说在之前的世界,感冒不算大病,可每年仍有不少病人由于感冒引发心肌炎,或是病毒变异罹患新型感冒缺乏有效治疗药物,由此去世的病人不在少数。所以说,即使是最简单的感冒,也要引起足够重视。
大部分病人的病情并不严重,仅仅是轻微发烧,畏寒,若是这样克洛伊就会让病人服下自己配好的解热药,再嘱咐病人好好休息。这种情况下,倘若身体素质良好,一般一两天就可以药到病除。最难办的是,小孩或是雌性患病,小孩抵抗力低自不言说,在兽人大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兽人体质比雌性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总之这些天,生病的兽人很少,大部分生病的是雌性,还有少部分孩子。至于叶松,身体素质自然比这里的雌性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叶松之前的世界,不知道有多少病毒肆虐、恶疾横行,他不是照样活的生龙活虎?而兽人大陆由于没什么病毒横行,也就没有了数千年来兽人与病毒对抗而产生的抗体,由此可见,一旦有新型病毒产生,给兽人的生存将带来致命性的打击。
随后几天,无论是克洛伊还是叶松亦或是村里其他医师,几乎全体总动员为病患服务。也不知道是由于天气原因还是居住原因,当然避难时的居住条件自然不能和在村子里时相比。首先饮用水就是其一,之前在村子时村民大都饮用河水,在山上避难后,由于村子几乎没什么盛水器皿(村子里的盛水器皿主要是石碗石锅)。所以,大家大都使用一种类似棕榈树的树木叶子接水饮用;其次,加上通风不畅,许多人拥挤在一起,空气混浊,这大概也是疫病蔓延的主要原因。
这里是另一处大洞穴内的小型洞穴,在村子疫病蔓延开始后,相连几处的小型洞穴被用来安置病人,主要是为了防止进一步感染。地上躺着三名病患,每人身上都盖着厚厚的皮毛,克洛伊帮助病患服药后,又为病人掖好皮毛。一旁的叶松正蹲在地上,克洛伊有趣地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