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时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尤其是当得知陆以朝传召那名舞郎来养心殿的一刻,原本还在强作镇静,反复自我告诫“陛下一定有其用意”的她霎时呆在原地。
名为理智的弦在那一刻崩断。
不能,更不敢去想象陆以朝与别人亲近。所以哪怕明知此举可能会招致陆以朝不悦,她也还是执意闯了进来。
倘若不是她看出两人之间还并未发生什么,那个名为雪暮的郎侍未必还有机会像刚才那样伶牙俐齿地说话。
毕竟就连单奚泽都不知道,自己可能会做些什么。
因为某个瞬间,她曾有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若是……陆以朝只能看得到她一人就好了。
好在目前的情况与她先前所想并不一样,陆以朝对那郎侍似乎没有多少留恋,随意便让其退了出去。
那点阴暗不可言说的念头在此刻消散了去,单奚泽轻步上前,垂眸凝视着仰头看她的陆以朝。她
轻轻抚上少女脸颊,动作中带着深切的眷恋。
陆以朝注视着单奚泽的双眸,女子眼底的浓雾似已散去,但陆以朝仍能清楚地看见其中蕴藏的浓烈爱意与占有欲。这样强烈的情感本不应该出现在单奚泽身上。
陆以朝忽然别过脸去。单奚泽手底一空,迷茫了一瞬,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为何深夜来向我兴师问罪?”陆以朝问道,语气中透出淡淡的失落,“果然,你还是不相信我。”
“怎么会?”于是现在反倒是单奚泽变得慌乱了起来,她有些无措地投入陆以朝怀中,靠在对方颈窝,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轻微的叹息。“是我……太过紧张了。”
女子倾着身,自上方拥住少女。明明身居上位,却显得如此卑微恳切。
于是少女眉眼舒展开来,伸手轻抚她的脊背,解释道:“奚泽不必忧虑。我纳雪暮入宫并无别意,只不过是为了堵住那群老家伙的嘴而已。”
陆以朝口吻中带着几分抱怨,语调轻快而随性。在单奚泽的面前,她不再是旁人眼里已渐趋成熟稳重的帝王,而又恢复成了尚带有几分孩子气的少年。
“你也知道,最近她们又开始劝我选秀纳侍,我正想着该如何推脱,苍国便给我送来了这样的好礼。”
陆以朝的想法合情合理。倘若她遂了众臣心愿选秀纳侍,那么到时候必然会选入世家男子,等到那时要考虑的因素太多,陆以朝未必还能坚持己意。但纳雪暮入宫就不一样了,雪暮出身异国,又只是个身份低微的贡郎,陆以朝不必考虑她背后的势力。对于如今的陆以朝来说,雪暮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用以推脱选秀的挡箭牌。
单奚泽默然。其实她先前就是这样想的,认为陆以朝是想借雪暮来堵住大臣们劝其纳侍的悠悠之口,直至之后听闻陆以朝夜间传召雪暮,她才慌了心神,动摇了原本的想法。
其实陆以朝那句话说得不错,归根结底,单奚泽心底或许并没有那么相信她,即便单奚泽自己心中都不愿承认这一点。但这也不能怪单奚泽,毕竟陆以朝此前的种种举动都叫人捉摸不透,任谁都难免会患得患失。
在听了陆以朝的解释之后,单奚泽抿唇,半晌道:“抱歉。”
像现在这样向人认错的行为,单奚泽此前从未有过。但此刻她切实感到了愧疚与自责。
陆以朝明明是在为了她们两人的未来而考虑,可她却未能理解对方的用意,不但误解对方,还做出这般毫无理智的莽撞行径。
陆以朝摇摇头,温柔地揽住她。
“是我错啦。”陆以朝低声说道。“我应该先告诉你的。”
单奚泽依偎在陆以朝怀中,对方的怀抱柔软而温暖,让她的心也不由得软下来。
但她很快又想到某些事情,原本已将要放松的心再度绷紧。陆以朝的话虽然说清了误会,却也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件无法逃避的事情,那就是陆以朝的子嗣问题。倘若陆以朝出身寻常人家,那她们或许不用顾及这许多,可陆以朝身为帝王,
势必要留有自己的血脉以继承皇位。
单奚泽垂下眼眸(),心绪复杂。
随着陆以朝年岁渐长§()_[((),这个问题终有一天还是要面对。待到那一天,她能接受陆以朝要与他人亲密的现实么?
见单奚泽许久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陆以朝也猜到她在想什么,安慰道:“奚泽可是在想子嗣的问题?那些事情我都会想办法解决。”
“此事说来也简单,到时我在宗室中挑选一名优秀的女孩继承皇位便是了。”陆以朝道,“这种事情祖上也有过先例,老家伙们没有理由反对。”
因为生育的风险,昭国君主不会像寻常男帝那般不断纳入妃嫔佳丽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并且会控制所育皇嗣人数,避免因生育而劳神伤身。就比如她的母皇,一生就只有她一个孩子。而倘若出现子嗣之中只有男儿、无合适继承人的情况,君王便会在宗亲里选择满意的人选继承皇位。
因为有过许多这样的先例,所以陆以朝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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