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命令道。
她的声音低而温柔,但内里却是训狗般的温沉和严厉;就像她想听到科尔维恩说“汪”,而不是正常的人言。
……可科尔维恩没能说出话来。
他不知道自己心中被恐惧深深裹挟着的复杂情绪是什么。虽说饱读诗书,但科尔维恩还以为是更深层次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代指的、更深的恐惧。
那确实是好美丽的一张东方脸。
她身上几乎只有黑白两色。女魔金色的眼睛如老电影唯一的亮色般诡异的露出边角;她走动时,衣袂内偶尔会露出一点红色的边角——
带着令人肝胆俱裂的悚意,蛇般细细吐着信子。
“怎么啦……亲爱的?”
她用带着笑意和几乎气音般的调子、很慢很慢的声音这样问他,就像戏弄自己掌中鲜血淋漓的猎物。
“我觉得你的设想很精彩呀?”
“不过,你是真心觉得……小恶魔帮派可以自己融化那些黄金,浇筑到建筑物里?”
“你又怎么能确定自己当年烧塌了的那栋楼里——真的没有黄金?”
她戏谑地、慢悠悠的这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末了,美丽的东方女郎像是苦恼般,居高临下的、爱怜的看着他;另一根手指弯曲着,悠然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想想吧(think),孩子(child)”
龙女勾着嘴角。
素日里看上去总是或温柔、或垂怜的笑,此时此刻影绰地掺入了丝缕阴涔涔的寒意。
那笑明明倒映在科尔维恩的晶状体上;但他却觉得自己就像被什么东西……用阴冷黏腻的舌头湿漉漉地舔舐了鼓膜。
“不过要知道,在游戏中,先着急的那个人才会输。”
“……可惜,现在我有的是时间和心情。”
托着他下巴的女魔声音轻快起来,她甚至还冲空中翻了个俏皮的白眼。
“但是现在因为你小小的疏忽的沉不住气,先示好的人和输了的人都是‘这个人’。”
“那么之后再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你说说你该怎么办呀?”
“……你还能活着吗?”
……
东方罪人此时此刻意味深长的话在旁人听来大概只能用云里雾里来形容。
但是当这些话落入科尔维恩耳朵后,他却立马晴天霹雳般猛地一颤。
像是被人用鞭子狠在背上抽了一下般,他挺直了自己的背;但小少爷原本好像受尽屈辱的俊脸却顿时苍白不少。
“……”
“你……你在说什么呢?”
“你到底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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