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边,”妇女伸手一指,“就在公共厕所那边。”
萧子昱跟她离开接机口,穿过马路,人流逐渐疏松起来。他怕齐淮找不到自己,边跑边说:“大姐,我先给我朋友打个电话。”
妇女顿时提高了哭嚎的音量:“就在那边了,好心人求你救救我女儿,帮我叫个救护车。”
萧子昱被她拽着往前走,机场附近都有管制,公共厕所后面是一大片荒废的空地。
转过拐角时空无一人,萧子昱心头警铃大作,不等他转身,有个黑影从背后冲了过来,将一方手帕捂在了他的口鼻上。
几乎没有特别剧烈的挣扎,萧子昱的身体软倒了下去,妇女惊愕地立在墙角,像是没想到见效这么快,她嗫嚅着嘴唇:“这样,真没事吧?”
“拿钱走人,今天的事半个字都不能透露。”绑缚着萧子昱的人戴着口罩和帽子,恶狠狠地威胁道。要是萧子昱还有意识,肯定会认出那双熟悉的,曾在商场中一闪而过的眼睛,是照顾袁启安的那个护工。
他像是沉入了一场怎么也醒不来的梦魇,身子虚浮,头重脚轻,恍然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东宫中的那场大火,胸口传来闷闷的窒息。
宛如噩梦惊悸,萧子昱猛地恢复了意识,几乎是瞬间,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处境。手腕和脚腕都被绑缚住了,嘴上贴着什么东西,整个人处于挣脱不得的状态。
他阖着眼皮,慢慢睁开一条缝,听觉和视觉逐一恢复,这里像是个还未竣工的楼盘,空间阔大,周围堆满了建筑废料和垃圾,窗口处透露进几缕天光。
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特地找上自己的,萧子昱胆战心寒,竟然会用救人为借口做出这种下作事。脚步声靠近,一切猜测宛如落到实处,他看到了照顾袁启安的那个护工。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觉得对方肌肉勃发,身体强壮程度超出常人,几次在疗养院见面,虽然默不作声,但总给人捉摸不清的感觉。
萧子昱稳住心神,自下而上看过去,眼中没有多少畏惧,他直接问道:“你是薛金玲的什么人?”
护工不多作答:“萧先生不必好奇,我们的目标是袁珩,只要袁珩乖乖配合,我不会为难你。”
他半蹲下来,同萧子昱对视,用手背拍了拍他的侧颊,眼底露出一抹阴鸷的恶意:“要是袁珩不肯就范,大明星的这张脸可能就保不住了。”
萧子昱置若罔闻,顺着自己的思路推断:“那天在商场,你跟踪过我们。”
护工抱臂站起来,不置可否:“萧先生好眼力,袁珩的生活太过密不透风,要不是这次你落单,我们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你们想要什么,源泰的股权?”萧子昱眯起眼睛问道,“受益人是谁?薛金玲习惯攀附,她指望不上袁烨,下一个准备依靠谁?”
护工站起来,显然不准备跟他多加废话。薛金玲和他自小青梅竹马,要不是在他出去当兵的那几年,被袁启安这个老东西捷足先登,也不会生出袁烨那么个废物儿子。
不远处有人拿着萧子昱的手机走过来,也是一身肌肉健硕:“接通了。”
“来,亲自跟你那相好说说话。”护工将手机凑到近前,不等萧子昱开口,身后那人重重踹上他的膝弯,锐痛登时传来,他拧紧眉头溢出一声呻吟。
电话中,袁珩的声音传来,尽管刻意修饰过,还是能听出尾音的颤抖:“南珠!”
萧子昱强忍着一口气:“我没事……”
“袁总,听到了?”护工面对手机慢条斯理道,“只要你签完股权转让书,从此撤出云京,我保证不刮花你小情儿的这张脸。”
不等对面回复,护工兀自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给刚才的手下。
“随随便便找的男妻而已,还真相处出感情来了。”他嗤笑了一声,轻蔑地看向萧子昱,“看来你床上功夫不错。”
萧子昱咬牙不答,纵使歪到在地上,沾了满身尘土,眉目间也流露出几分轻慢来,像是对他的话根本不屑一顾。
护工一脚踢上他的后背,揪住萧子昱的长发迫使他仰起头来:“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这里是二十三楼,就是神仙摔下去了也得摔死。”
萧子昱嘴里溢满腥甜,脊柱像是要被生生踩碎,他干脆闭上眼睛,牙关紧咬,再不肯示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护工说的没错,这里是一处空旷的阁楼,两头窄中间粗,门口分别有人看着,易守难攻。
萧子昱默默计算着时间,大概过去半个小时左右,手机再次响起,护工的声音遥遥传来,似乎是有回音:“袁珩已经到楼下了,你们……”
他吩咐到一半,愕然转头,绑缚处只剩麻绳和斑斑血迹,竟然没了萧子昱的影子!
怒吼声随之传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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