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之中传来喧吵的说话之声,石任意并未避开,他将为了心爱的女子不惜低声下气任由于家老爷的责骂。
然,待石任意赶来堂屋之时,他瞧见的并非是衣装锦绣,双手后负,一派老爷模样的老者怒骂之声,而是一位衣装庶人模样的家丁年轻男子劈头盖脸斥责石顶富为何不顾于家小姐的名节而留宿于瑶素这许久,早该将于瑶素平安送回椒城于府才对。
石顶富笑脸相迎,连连赔不是,又对那家丁模样的年轻男子说话。“哎呀!你有所不知,在下留宿于小姐正是为了于小姐着想,她心中念念不忘一位张公子,而那张公子久寻不获,若然为此归去,就怕老爷、夫人责罚,在下斗胆通融,留下于小姐也正好等待时机再将于小姐安然送回于府。谁知……谁知于老爷今个就赶来了呢!”
一旁的孙桂花赔个笑脸,也跟着应付道:“嘿嘿嘿……奴家夫君所言句句属实,他都是为了于小姐,以免于小姐一时想不开,万一……”转了转双眸孙桂花就瞧去于老爷。“于家老爷,你女儿重情重义,对那张公子念念不忘,我们这些小户人家瞧见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而况还在落难之中,自然就想着将她庇护在陋室里。今日,既然于老爷赶来,那好,就请于老爷做主尽管带回于小姐好了。”
此言一出,于家老爷这才侧睨了一眼孙桂花,不屑的眸光随即转过,瞧去石顶富,双手依然后负,傲气的模样,但他也终于启口说话了。“胡扯……哼!据我所知,我这个女儿乃被一年轻后生诓骗,假借游山玩水为由,带离出走两个多月,经我派人四处打探,才知藏于你们这儿。哼哼!不想,你们的儿子诓骗我女儿也就罢了,你夫妇二人还损我女儿名声,说她与什么张公子有染?哪来什么张公子,莫非你们的儿子毁了我女儿的清白?你们这会图谋些什么来了不成?”
孙桂花可不爱听于老爷这些说辞,纵然于老爷是有头脸的人,但不明真因,随意嫁祸他们石家着实令人气恼,遂启口辩驳。“于老爷所言差矣,于小姐千真万确与张公子相识在先,我儿石任意不过是好心相助,才有一道赶去开封之故,可惜,人海茫茫,他们无获而归。既然,寻找张公子无果,按说于小姐也该谢过我儿石任意就此归去于府,但于小姐却自个不愿归去,还听人说起,她……她……躲在她表姐家中月余,这不,今儿个才又同我儿石任意见上,但她就是不肯归去于府,于老爷你说说这还能怪了我们石家人不成?”
来龙去脉,孙桂花不想保留,莫不是今儿个于家上门找人,她孙桂花还得想法子撵走于瑶素,这会倒好,机会来临,索性就告知于老爷,看他如何自处。
于老爷怒目圆睁,再无方才的沉稳,右手无名指指向孙桂花恫吓道:“好个胡言乱语的乡下婆娘,你儿子玷污我女儿不说,你这会还胆敢口无遮拦毁我女儿名声,好,我今儿就带走女儿,不过,明日我定会报了县衙马知县那去,我倒要瞧瞧,你们坏我女儿名声,究竟意欲何为。”
心下已是怒不可遏,瑶素此时已涨红了脸,她的丑事竟然被孙桂花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她焉能不恨?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再被人瞧见。
情势呈出不可预料的后果,石顶富心中盘算了几分,他猜测于老爷该是明知自个女儿和石任意生米熟饭,已经无可挽回却不愿承认于瑶素和张公子有染在先。看来,于老爷此番赶来或许另有所图?
但,石顶富明白,于家有钱有势,惹不起!孙桂花欲图和于老爷争个对错是自讨苦吃,故,他见势不妙已有低头服输,走一步是一步的打算,日后如何计较再作斟酌,反正,于瑶素已经和儿子石任意越矩,这些都是儿子---石任意亲口承认了的。也罢,先退一步再说……
昔日不曾有过的威严,今日万不得已他也该用用了。“桂花无礼!”他抗声诘责。“男人说话哪儿轮到你女人家插嘴,滚一边去。”言辞犀利,但一转脸瞧去于老爷时他却堆满了笑貌。“于老爷,您大人大量,莫要和女人家一般见识,不要为了儿女之间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需知,我儿……我儿和于小姐朝夕相处,对于小姐格外眷注,小姐感念我儿所以一时半会不肯归去。今日,于老爷既然来了,于小姐是带回于府或依然留在我这陋室,都凭于老爷您做主。”
余怒不消,于老爷就没把石顶富瞧在眼中,即使石顶富婉词讨巧,他依然不正眼看去石顶富。“我的女儿怎好留在这穷乡僻壤之境,今儿特意赶来就是要带回。”眼角一抽,于老爷才冷眸看去石顶富。“不过,两个年轻小辈偷偷摸摸不成体统,作为长辈,你……你不加以阻止,早些知会于我,今个我就算兴师问罪也不为过……”“念在小辈们,我也不与你多作计较长短了,今日带回瑶素,问明一切原委,改日恐怕你我还要有个说辞的,旁个不必多说,待过些时日我自会找你。”
“那是,那是,于老爷只管放心,在下决无推脱之心,即使我儿也必然不敢。”陪着笑脸,石顶富抱拳弓腰施礼。“于老爷远道而来,若不嫌乡下简陋,肯屈尊留下,今儿由在下做东,好生管带一番,那可是在下的荣幸了呀!”
“不用,不用。”于老爷接话干脆的紧。
当下,于夫人板着个脸儿近至于瑶素身旁,翻了个白眼,厉声斥责道:“瑶素,你真真不懂事,惹出这些个荒唐事来,岂不是要人笑话了去?”
母亲动怒,瑶素岂敢无视,遂双膝跪倒,呜呜咽咽了起来,即道:“母亲,孩儿……孩儿使父亲、母亲您二老烦心了,孩儿不孝……”
虽一言不发,石任意也不敢抬眼瞧去于老爷和于夫人,只待于瑶素双膝跪地,他也有模学样跪在地上,仍旧不敢抬眼看去于夫人。
好赖是自个的女儿,于瑶素在旁人家中伤心落泪,于夫人便减去了几分威厉,摆了摆手,示意彩云。
那彩云登时会意,赶紧就将于瑶素搀起,挽着于瑶素的臂弯就拉着朝于夫人这边儿行了几步而后转身,面朝石任意。
自是,于瑶素随彩云带动迈步,除了呜呜咽咽,别个亦顾不得许多。
一丝一毫都逃不过于老爷的双目,他虽侧睨瞧见石任意垂首不言,心下几分明白。吁了口气,于老爷才道:“也罢!这就归去吧!”
需知,险些惹恼了于老爷,人家赶来就没好脸色,莫不是他---石顶富惯于转圜,恐怕就少不了惹祸上身。
于家乃大户人家,惹不起只好忍让了些。石顶富再次笑脸抱拳道:“今日过于唐突,于老爷匆匆而来,又要匆匆而去,在下不能尽地主之宜,实在抱愧。待来日,在下再请于老爷光驾,必定为于老爷接风洗尘。”
哪有心思计较宴集?女儿丢人现眼,他纵然赶来乡下在旁人家中显了威风,未尝日后不和这家主人再有照面的可能。于老爷捋了捋髭须后,道:“嗯!日后再说吧!”双目瞧见于瑶素,再度叹了口气。“瑶素,你随你娘和为父一道速速归去,再不得任性胡为,把你娘亲和你父亲我留在家中好生担忧。”
那于瑶素泪眸瞧来于老爷,轻轻颌首,并未说话。
既是于老爷发话,家丁年轻男子赶紧吆喝了起来。“打道回府咯!”
此刻,石任意方抬首,他的双目只有于瑶素,仿若妻子般的女子将要与他别离,尚不能猜断可有再见的机会,瑶素归去家中之后她的父母双亲会不会责罚她,想及二人不得不分开,心内顿时犹如被刺入利物,痛在其里,尤觉伤巨。
可惜,于瑶素这会并未看他,泪眸无神,侧看别处,由得彩云摆布。
瞧不出于夫人消瘦的模样,但,面色却着实狠厉,拉长了个脸儿,恶狠狠瞪了石顶富和孙桂花,便对石顶富启口说道:“今日我可要把话撂下,我的女儿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别说一会带回瑶素,改日若我打听到你们这家子这些时日若对我女儿不善,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啊!岂敢,岂敢!”石顶富在于夫人面前也卑躬屈膝,面上堆了讨巧的颜色,咧着嘴赔笑模样。
呆立一旁,孙桂花再不敢插言,冷眼瞧着地上。
然,动了心,动力情,于小姐就要归去,他---石任意焉能无哀?只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唯有将泪儿留在眼眶之中。抬眸瞧见瑶素,想启口说些什么,又无从道出,且父亲方才已同于老爷险些话不投机而当场闹翻了脸,他再多言,稍有不慎,必然难以收场。
但,他的眼中的如同妻子般的于瑶素仍旧不朝他这儿多瞧一眼,这究竟令他更为心伤。
已无人多言,于老爷、于夫人面色皆凝重,怕是对女儿的荒唐离家不归,如今寻回了恐再难留下清白的名声而心焦,却一时半会不好言表,唯有留待日后再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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