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时握着书卷,头都不抬道,“你片刻就能睡着,有话现在就说。”
唐惜春道,“那你跟我说说凤真和阿湄的事好不好?”
“凤真?”唐惜时望向唐惜春,问,“他跟二师兄怎么了?”
唐惜春一幅八卦脸,打发了丫环下去,道,“难道你不知么?凤真同阿湄是一对啊。”
唐惜时将书搁在一畔,道,“二师兄不是跟沈博好吗?”
“咦?你竟然知道?”
“沈博以前偶尔会去山上,看他们眉来眼去的,莫非还没好上?”唐惜时颇觉不可思议。
“没有没有,阿真说他与阿湄两情相悦,沈博这才逼着他娶沈家女。”
唐惜时道,“你管他们呢。二师兄心思难猜,好端端的探花考出来,偏生辞了官回来经商,不知他在想什么。不过,他认识沈博在前,凤真与我一般大,再早熟也不可能早早对二师兄生出那种心思来。”
唐惜春颇是羡慕,“阿真与沈博都是人中龙凤啊,阿湄竟然同时钓到他们两个,真不知从哪儿修炼出来的本事。有时间我得跟他洗个澡。”
这些八竿子搭不着的话,唐惜时饶是聪明过人也有些听不懂,问,“你跟二师兄洗澡,莫不是想勾搭他?”实在不像话。义父都把唐惜春宠坏了,若是唐惜春敢干这样的事,他非打唐惜春屁股不可。
唐惜春哈哈直笑,“我看看他这公狐狸屁股后面长了几根尾巴。”
唐惜时给唐惜春逗得一乐,笑,“你莫叫他听到这话,不然,他定要戏弄你的。”
唐惜春忽然想到一件极要紧的事,问,“你不是说今年考秀才么?考了没?”
唐惜时饶是颇有心机的人,听到唐惜春此话,也忍不住露出无奈之色,“我以为你都忘了呢?”虽然考中秀才不算什么大事,但,回来这好几天,唐惜春问都没问他一句,唐惜时心里竟还有些小别扭。
“我这不是忙么。”分辩一句,唐惜春追问,“到底考得怎么样啊?”
唐惜时矜持道,“秀才只是小试罢了,并不难。”
唐惜春一声欢呼,扑到唐惜时身上,搂着他的肩膀,眼中的欢喜能溢出来,不停的问,“惜时你是秀才了啊!惜时你是秀才了啊!惜时你是秀才了啊!”
看唐惜春这样高兴,唐惜时也不禁笑起来,回握着唐惜春的肩,道,“只是秀才而已。”
“那也很了不起啊!你现在才十五,再过三年十八就能考举人,十九考进士,多厉害!惜时,你可真了不起!”唐惜春恨不能亲唐惜时两口,手舞足蹈,拉着唐惜时起来,说,“来,惜时,我弹琴给你听吧!”
唐惜时笑,“我这里可没琴。”甭看唐惜春纨绔十几年,读书一窍不通,他音律很是不错。
唤人取来笛子,唐惜时道,“你吹笛子给我听吧。”
唐惜春笑,“也好。”
唐惜时的笛子不过自己随手削出来的,绝非名品,唐惜春试试音,接着欢悦的笛声飞扬而起。唐惜时不大懂音律,也听不出唐惜春吹的是什么曲子,就觉着曲中满是欢悦,让人听了便不禁心喜。
唐惜时最喜唐惜春吹笛时的模样,认真又喜悦的一张脸,唐惜时想,怪道义父这样宠爱唐惜春,这家伙的确是叫人喜欢。
连唐盛都隐隐听到了笛声,罗氏笑,“不知谁在吹笛子?”
唐盛笑,“大概是惜春,这样欢喜,约摸是同惜时在一起吧。”
罗氏笑,“惜春越发懂事了,今天他给老太太做寿面,大家都夸他孝顺。”
唐盛指指耳朵,笑道,“你猜惜春是因何事欢喜?”
罗氏道,“因着老太太的寿辰吧。”
“大约是因着惜时中秀才的事。”唐盛温声道,“惜春知道惜时中秀才的事,在为惜时高兴呢。”
“老爷这都听得出来?”
“曲为心声。”唐盛细细听着,微微一笑,阖目倾听,却不想,正在清丽高昂处,笛声突然嘎然而止,唐盛皱眉,“怎的停了?”
唐惜春看着手里两半的笛子,望向唐惜时,道,“你这是什么破笛子啊!随便吹吹都能裂!”竟然吹裂了!
唐惜时笑,“本来就是随便做的笛子,等明日我再做支好的,你再吹给我听。”
见唐惜春仍时不时瞪他,唐惜时连忙拍唐惜春马屁,转移唐惜春注意力,“惜春,这是什么曲子啊,听着真好听。”
唐惜春得意,“你当然没听过了,我新做的曲子。”想了想,唐惜春道,“就叫,祝青云吧。”
唐惜时道,“原来是随便吹的啊!”
唐惜春一幅看乡巴佬的神色,道,“知道什么?曲为心声,原就不必拘泥于什么曲目。我高兴了,吹出的曲子自然是高兴的。这是兄长亲自特意为你做的新曲目,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唐惜时也觉着很好听,笑道,“你要不要记下来,别到明天给忘了。这样好的曲子,记下来以后常吹来听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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