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孟知微欲言又止一脸紧张的样子,方筱的严肃表情这才破功:“帮你可以,不过我很生气,这么多年你都没跟我提过哎,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啊!”
“对不起,我是怕周围的人知道太多,他会听到风声。”孟知微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我和子铭都很想看万年冰山脸着急上火的样子,这次一定帮到你喊停为止。”方筱正正脸色,“不过,下回你得把你宝贝儿子带出来给我开开眼,小闯说他长的巨漂亮?”
孟知微翻出手机里孟池西的照片,屏幕上一个玉娃娃般的小人儿正对着镜头笑,五官有七成像陈景扬,从笑容里能看到孟知微的影子。
“好可爱!!子铭没让拍孩子的正脸,倒是无形中做了好事。瞧这张小脸长得,啧啧,认识那位的人,确实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他的种。”
孟知微扯了个无奈的笑,人太霸道,就连遗传基因也比较厉害。倘若她早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一定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如果?
“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他看到孩子的正脸照片,不过他这个人贼精贼精的,如果被他自己发现了,你想好怎么办了吗?”方筱翻看着照片,突然抬头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一定不会把孩子让给他。”孟知微耸肩。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这样倒是真的很反常,以前多少千帆都过尽了,连田家小公主都……”方筱说到一半堪堪打住,她见孟知微表情尴尬地避开她的视线,“瞧我,差点忘了,这是我和子铭给孩子的礼物。”
孟知微的表情恢复得很快:“下回我带他来亲自向你们道谢。”
两个服务员过来上菜,方筱笑眯眯的端着甘蔗汁,小口小口地啜饮。等服务员都走了,她才说:“其实我真的很期待宋阿姨,也就是陈景扬的妈妈,对他大发飙。她要是知道她孙子早出生了,只是被自己儿子害得没法儿认祖归宗,陈景扬就真遭殃了。”
孟知微沉默地坐在一边,大热天的她居然有点冷。认祖归宗?认谁的祖归谁的宗?那是她的儿子,是从她身上剥离的一块肉,就算陈家长辈来找她,这个孩子也必须姓孟,让那些封建残余的思想统统见鬼去吧。
“正事”说完,俩人改聊孟知微在伦敦的生活,直到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才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孟宅坐落在四环外往机场方向的某生态别墅群里,到了夜里,那一片显得格外静谧,好像外面的车水马龙是另外一个世界,对这里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停车入库后,孟知微没有马上进门,走到秋千上坐下。虽然是夏天,夜里的风已经不太热了,吹在身上有一种空调无法带来的真实感。这些天有太多人问她,为什么不考虑给陈景扬一个机会?苏沫沫,孟司闯,方筱……其实不止他们想不明白,就连她自己也需要先静一静,厘清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为什么?
如果没有那场威尼斯噩梦,如果他没有恶意羞辱,如果这些统统没有发生过,陈景扬现在所说的喜欢,能够轻而易举地换走她的心,更会是她这辈子最值得珍藏的美丽回忆。
可是,这些事不仅全部存在,还发生在她的感情最浓烈时,在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就像无暇美玉被划拉出一条丑陋的疤痕,手艺最好的师傅也无法修补,它再也去不掉,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曾经的不堪回首。
草地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国内夏天的缺点就是有蚊子,为了避免满身包,只能坐一会儿必须马上进屋。
孟知微先回房洗澡,随后去了孟池西的房间。每个认识陈景扬的人都说,孟池西长得有多么像他。大概孟知微是从他幼时看到大,才分辨得出其中细微的差别。
她摸摸孟池西的脸,躺在他身侧,把他拱在空调被里的小身体搂在怀里。她的动作有点大,孟池西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叫她:“妈咪?”
“宝贝,继续睡,妈咪陪你。”拍拍他的背。
“妈咪,我不怪你,姥姥说你很忙。妈咪,等我长大了你就不用这么忙了,我会养你的。”孟池西把想说的话说完,就又睡着了。孟知微侧着身子搂住他,眼泪止也止不住,不一会就浸湿了枕头。
在往后的十来天里,孟知微忙着给新员工讲解工作性质,也尽量和Azzura都待在工作室,以便他们尽快熟悉。不得不说,她的眼光还不错,这三个人都挺聪明,许多事一点就透。唯一让人感到挫败的是,工作室开幕近一个月,都没有接到任何案子。
在回国之前,孟知微想过这个问题。国内的艺术市场过分崇拜国外的专业人士,如果某个展览的策划人是某中国人,那么他的名片上,在“策展人”这个身份前面,一定还印着诸如“著名艺术家”或“著名画家”这样的称谓。
一个纯粹的独立策展人,想要在中国打开局面非常困难。但是孟知微没想到会艰难至此,即使有陈景扬个人展在前面做铺垫,有V&A策展人这样的身份当背景也没用,因为没有人清楚她们的水准高低,谁也不肯当吃螃蟹的人,国内这些大大小小的展览主办方几乎全都在等着瞧。
虽然工作上不太顺,孟知微也没有把情绪带到脸上。她依旧每天嘻嘻哈哈回家吃饭,和许繁青撒撒娇,对着孟池西摆好妈妈的表情,偶尔和苏沫沫一起骂两句老天爷不赏脸。
熬到孟司闯回国,他先和哥们儿发小叙过旧,紧接着专程打电话给许繁青,说好周末再来家里拜访。周六上午十点多,孟司闯带着大大小小的礼物过来。
孟知微在英国那些年多亏有他帮忙照顾,孟伯宗和许繁青见到他自然是热情招待,孟池西好久没见他,也高兴的在他身上爬上爬下,唯独孟知微,不声不响的坐在旁边,一言未发。平日她见到孟司闯在长辈面前装乖,总是要笑话几句的,如今却不声不响,在孟司闯看来这是非常诡异的事情。
闲聊一会儿后,许繁青进厨房准备午餐,孟司闯抱着孟池西,拉着孟知微上楼去了她的书房。翻着孟池西近期的绘画涂鸦作品,孟司闯问:“妹子啊,心里有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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