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慈打开门锁,推门,无人的室内空荡。
他没有进去,只是无奈地转身,抬袖用指腹抹去崔迎之眼角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的泪珠,低声道:“如果我能死在你后头的话。”
“我每天上山去给你烧黄纸带贡品。”
他叹息一声,低声下气:
“别哭了。”
双臂张开。
“要不要抱一下。”
-
崔迎之已经有两天没回小楼了。
那日晚上站在小楼门前,跟屈慈说了些有的没的,平复下来后,难堪与悔意才后知后觉地从一众乱七八糟的情绪里头钻出来。她翻来覆去一晚上,险些想去自己在城外的坟头冷静冷静,最后站在窗前吹了半宿冷风,还是没能做好第二日直面屈慈的心理准备。
所以隔日天未破晓,她留了字条,以办事为名头出了门,一直拖到现在没回去。
太丢脸了。
太狼狈了。
她真是昏了头。
不过不想面对屈慈是真,有事要办也是真。
崔迎之虽然没能从常允这儿打探到关于屈慈更多的消息,但是毕竟欠了份人情在。她在外奔波了两日,一回来就直奔茶楼,将作为交换的东西送去。
一枚令牌自从袖中取出,递到常允身前:“人已经处理掉了,这应该是他们用来确认身份的。”
常允将令牌收起,道了声谢,“说来这人……”他似乎想说什么,但临时又歇了念头,“罢了,待我确认过后再同你说罢。”
崔迎之最讨厌有人把话说一半,吊得人心烦。
情报贩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她并不是很了解,若是追问,常允想是也不会再说。
她只好让自己不把这事儿放心上。
对接完公事,两人就着茶水糕点,又闲话了几句。
“已经是第二次了吧。还不放人走,看上人家了?”
第二次,指的是被屈慈牵连遇刺。
下洛就这么大点地方,消息来去迅速。可小楼遭人袭击的事儿除了她和屈慈本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都能传到常允耳朵里。
真吓人。
崔迎之没有承认,却也没否认,振振有词:“我现在每天只要负责按时上桌吃饭,无聊就去逗鸟,以及看心情出门遛弯,多么惬意的退隐生活,换成你你不喜欢吗?”
“……”
常允显然没相信她的这番说辞。
她也没想着说服常允,垂眼捏起一块糕点,漫不经心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不,我觉得你已经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五迷三道鬼迷日眼了。”
崔迎之闻言轻笑了一声,似是嘲笑常允多虑。她把糕点吞下,起身,拍去手中碎屑。而后瞥了常允一眼,眉目间尽是漠然。
“我们俩认识那么久了。你看我什么时候为了别人要死要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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