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郝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万成业,万成业听罢,沉思片刻道,“方家?我记得昨日回来阿金就跟我讲了这两日方家出了不小的事儿,这小乞儿怎么跟方家扯上关系了?”
“爹,前几日方家失火,方员外的夫人和嫡子皆命丧火海,仅小女儿得以幸存。娄知县查明,乃是方员外的妾室于氏纵火所致,现已判于氏秋后问斩。”万丛筠说道。
瑟缩在角落的小乞儿似乎抖得更厉害了。
“不知这小乞儿是谁,那家丁说他是逃跑的下人,我看着可不像,哪家下人跑了还这么大费周章地派人去抓?小乞丐,你到底是谁?”路郝蹲下去与小乞儿平视,但小乞儿却看也不看他,把自己缩成一团。
阮柒禾看着小乞儿着实可怜,她轻轻地拥住他的头,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摔碎玉佩?是因为那些人在追你,你才这样做的么?”
小乞儿低头不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他没有刚才面对路郝那般抖动,反而轻轻地将头靠近阮柒禾抓住她的衣角,似在她身上汲取温暖一样。
万丛筠让人端了一盘点心进来,拿了一个糖糕递给小乞儿:“吃吧。”
小乞儿看了看眼前的糖糕,又看向阮柒禾,眼神里带着询问。
“拿着吧。”阮柒禾拍了拍小乞儿,顺便还递了一杯茶水给他。
小乞儿终于不再拒绝,抓过糖糕就往嘴里塞,嚼巴了几下就吞下去,噎住了就猛灌茶水,不停地拍着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小乞儿的眼眸中渐渐泛起一层迷蒙的雾气,宛如澄澈的湖面上弥漫着轻纱般的水汽。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如断线的珍珠般顺着他那脏兮兮的脸颊滚落,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泪痕,仿佛是在黑色的画布上划出的一道道白线。
万丛筠看不过去,拿出自己随身的帕子,轻轻地将她的脸擦干净,这不挺好看的一娃么。
“我……我叫方糖……”小乞儿终于喏喏地开口了。
“你是方糖?方员外的小女儿?”万丛筠惊呼出声。
“小筠,她是方员外那个逃出生天的小女儿?”万成业满脸惊疑地问道。
“那个恶魔,他怎配做我爹!他就是个畜生!”方糖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那个男人焚烧殆尽。她的牙关紧紧咬着,仿佛要咬碎那个男人的骨头。
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疑。
“你跟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你爹么?你怎么又成了方家逃跑的下人?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阮柒禾将她扶到凳子上,看到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有大小不一的伤痕,薄唇紧抿,心里也浮起一股怒气。
“他……他不是人!”方糖抓住阮柒禾的手,话还未说完泪已先流,“我娘和哥哥死的好惨!要不是……要不是于姨娘,我也活不下来!”
这……几人再次被震住了,难道娄知县错判了?
“娄知县不是已查明了是于姨娘纵火么?难道她最后良心发现救了你?”路郝不太信娄知县会乱判案,定是有理有据才会判刑的。他只当是于氏纵火后良心未泯,将小女孩救了出来。
“不是!不是!绝非如此!于姨娘怎会纵火?分明是方其镜那恶贼所为!”方糖紧紧抓住阮柒禾的手,拼命地摇头,心急如焚地解释着,仿佛要将自己的肺腑之言一股脑儿地倾诉出来。
“方员外?”几人异口同声。
万丛筠的直播间评论早就刷爆了:
西湖醋鱼:「6666,这是什么顶级渣男,不爱了就休妻和离嘛,怎么还杀人放火的」
骑猪的哈士奇:「卧槽这是什么惊天大瓜,话说在古代这男的能受到惩罚么,毕竟那个知县都判了,还能翻案?」
然明的灯:「主播,你要帮这个小女孩么,太可怜了,自己的爸爸把妈妈和哥哥烧死了」
定东东多:「那这么说那个小妾还是好人了哦?这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啊!」
“方糖,你确定是你爹放的火?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你有证据么?”路郝神情严肃地望着方糖,想要从她口中听到确切的答复。
“就是他!那晚我被噩梦惊醒,起夜去如厕,却惊见黑夜中闪烁着诡异的火光。我胆战心惊地靠近门缝,竟然看到了我爹!我刚想开口询问他深更半夜在娘的院子外究竟意欲何为,就听到他对身边的人低声吩咐,让他们小心行事,莫要惊动院子里的人,还催促他们动作快点。当时,我害怕得浑身战栗,根本不敢出声,只能蹑手蹑脚地逃回屋子里。”她泣不成声,话语时断时续,“我看着娘和哥哥沉沉的睡颜,狠下心就想将他俩摇醒。我还未有动作就看到外面火光冲天,瞬间我便惊得不知所措,心想爹在外面,应该会察觉到异样吧。”
“可是……那火势如恶虎般来势汹汹,不一会儿,火舌就如蛟龙般席卷进了院内,屋子瞬间就被点燃了!”方糖的声音越发激动,眼中的愤恨毫无掩饰,“直到浓烟灌满屋子,院外都没有丝毫的动静,这时我才如梦初醒,我爹不会来救我们了。我急忙将我娘和哥哥摇醒,他们茫然地看着满屋的浓烟,被呛得无法言语。我拽着他们拼命往外跑,可院子里遍地都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我们根本无路可逃……”
她说着说着,眼眸突然低垂,神色哀伤如深秋的落叶:“我们被浓烟追逐得四处逃窜,却始终无法逃脱,当我们跑到院门时,才惊觉门已被紧紧锁住,无论如何也无法打开。我们在院里慌乱地躲避火焰,却未曾留意到房梁即将坍塌,当时我正处于房梁之下,是……是我娘将我用力推开,她自己却被房梁砸中身亡……哥哥……哥哥也因吸入过多浓烟窒息而亡。我本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却听见后门外有人在呼喊我娘的名字,那是于姨娘的声音,她开了门锁,顶着湿透的外衣冲进火场,一眼望见坐在我娘尸体旁的我,她顾不上我娘和哥哥,紧紧地抱着我,将我拖拽出了院门。等我从火场出来,看到姗姗来迟的我爹。那一刻,我的气血如怒涛般涌上心头,只想冲上去质问他,然而,我也吸入了不少浓烟,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刚起身就昏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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