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又想,无数种话本,却没有说过这样的结局。
她曾看过这样的一个话本,至今记忆犹新。
上等人家的女儿抛弃了富贵荣华,毅然嫁给了低贱的士兵。那姑娘守着寒窑十余载,直等到儿子都长大了,士兵才回来。
士兵对她说,你辛苦了。
身后跟着千军万马,明黄色的圣旨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荣耀一生。
那样明艳而不可一世。
她曾以为,自己就是那傻傻等候的姑娘,迟早有一日,白石一会骑着战马,给她荣耀。
可她错了。
白石一那样坚韧的人,横刀立马,笑傲苍穹。正所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
“公主。”
她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他就是这样称呼自己。
公主。
君君臣臣,曾以为最大的荣耀,如今成为最生疏的关系。
“你非要这样称呼我?”她软下声音,始终不甘心新婚之夜的飘渺。也许一个女人真的应该服软。
她知道自己太过敏感,这样尖牙利齿地去刺痛最亲近的男人,她使劲忍下了新婚之夜无疾而终的尴尬,却看到他不解的眼神。
她咬了咬牙,眉眼舒展,似乎像一朵芙蓉缓缓绽开,那样柔和而温暖,“夫君,何不唤我绾绾。”
白石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有些尴尬,随即解释道:“我年幼的时候喜欢梳发髻,头发还没那么多呢,父皇就给我取了绾绾这个小名儿。”
白石一想到沐傅儿年幼的时候,沐伯父给她取名作大车。
大车。
他笑过许多次,似乎一个这样娇媚柔和的女子,不适合大车这样刚猛朴实的名字,可他却知道。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
她就像是那奋不顾身的飞蛾,那样的坚决。舍弃了生死,舍弃了尊严,只求他证明。
在白府门口,跪着,祈求他出来。
可他终究没有出来。
那些皇权的威胁他不能告诉她,那些势力不稳的消息他不能告诉她,那些愤怒和不解不能告诉她。他们隔着一堵墙,却宛如隔着千万里。
终于,她泪如雨下。
一个人绝望的时候,心是会死的。
即便死而复生,也再也不是同一颗心了。
他心中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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