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彦似乎有些期待,“皇帝迷恋丹药,大肆建设行宫,广纳美人,加重赋税,克扣军需,锦州这边早已怨声载道。更遑论那些地方层层剥削,只怕揭竿而起是迟早的事情了。”
“克扣军需,”沐傅儿眼神微凉,“没有银钱投入,怎么可能会大肆冶炼,只怕还是用的旧兵器。那么,那些铁矿去了何处?”
何彦一愣,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不错,广纳重税,便是银钱。采铁之地则会加快速度,那些被卖掉的铁,去了哪里?”沐傅儿眼神微冷,“只怕未雨绸缪之事,螳螂捕蝉,有人要做黄雀了。”
何彦道,“我竟然没想到这里,谁从中运作,谁便是最大的黑手。”
“只怕还有人大肆屯兵,想要来一场奇货可居,”沐傅儿眯着眼,“最怕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看来,的确有可能。”
何彦心中一定,“兄长说按兵不动,静待其变。”
“何大人是想要跟随一支严明的军队,换句话说,是想找个好君王。”沐傅儿沉思片刻,“良禽择木而栖。何大人毕生所愿,得从明主,一展宏图。”
“正是,”何彦笑了,“大哥此人虽说圆滑,却也难得有坚守的地方。”
“只怕何大人的圆滑,全都是为了这份坚守,”沐傅儿点点头,“何大人是难得的人物,必能成一番气候。”
“还是和沐老先生学的,有所为有所不为,想成就一番气候嘛。”何彦看了一眼沐傅儿,心里暗叹,若是男子,只怕能和何意并驾齐驱,一争上游了。
“爹爹想着为新国家建设礼法,教书育人,重新建立沐家家声。”沐傅儿摇摇头,“这一场天翻地覆里变数太多,若是索性五年能成事,只怕他也吃不消,毕竟所花费的精力时间难以把握。”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老先生有此宏愿,自然应当支持。”何彦不由一笑,“现在许多酸腐儒生只怕还没有沐老先生这些想法,只知道忠君,却不知道为民为国,身处大义。他们若是肯不那么固执,便好了。”
沐傅儿苦涩一笑,“爹爹不过是身在江湖。若是未曾发生巨变,只怕爹爹念及先王恩情,只是忙着规劝君王,如果被斥,最好不过是乞骸骨退隐罢了,哪可能像如今这样积极筹谋。世事无常,不过是一场你来我往的人情罢了。帝王无情,臣子无义。如此而已。”
“不错,御臣
之计,贵在仁德。”何彦点点头,“能有你这样的母亲,想来殷殷定然是人中龙凤,若是大一些,只怕能一争天下了,也让我求一个从龙之功。”
“何大哥,莫要说这些,”沐傅儿摇摇头,“你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世。”
何彦不以为意,“都是人,为何不行。再者说了,如今,耶罗四处征战,隐隐有草原霸主之势,他的儿子,称王称霸,有什么不可能。”
“可殷殷毕竟不是纯正的汉人,”沐傅儿有些难堪,“在天朝,我给他蒙羞了。”
何彦怒道:“他若是敢有这样的心思,我剥了他的皮。”
沐傅儿连忙劝他,“世俗如此,口舌是非,自是难免。”
“你休要有这样的想法,”何彦稍作平息,仍旧有些愤慨,“他是我的干儿子,谁还敢说些什么。谁又知道他身世如何?!我还偏偏说,他小子必然能成一番气候。”
“何大哥,这么些年,你还是侠士,世俗的想法,入不得你的眼,”沐傅儿笑了,“我倒想生为男儿,像你这般随意洒脱,不拘一格。”
何彦叹了口气,面带苦涩,“从前少年心性,仗剑风流快意,如今方才发觉时不我与。没什么本事,尚不如兄长,能护你周全。”
“何必如此自怨自艾。想来世间人有千万,人才数百,可让小妹佩服的又能有几人?富贵浮华,但求人性本善。和大哥你于我厚恩如山,我无以为报。你尚且如此责难,置我于何地?”沐傅儿有些遗憾。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没了那副惆怅的心思了。你如何不能报答,每次受你点拨都获益匪浅,再者说,你才换横溢,何必拘于闺房之中。世上有女将军,如何容不了女谋士?”何彦就笑了,“若是愿意,你便带着殷殷做我的谋士好了,说不定,听你指点,我能比大哥还混得好。”
沐傅儿笑了,随即想到会打破安静的生活,摇摇头道:“何大哥果然豁达!此等心胸,常人如何能有。只怕小妹难当重任了。”
何彦大笑道:“你若不行,天下哪个男儿敢夸口?!你不想想,当年你和我说人定胜天的时候是何等的气势,我尚且不如你,你又何必担心!”
沐傅儿心中一动,若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安身立命,不再依附旁人,岂不快哉!她想起那个梦境,沐佩儿对她说靠不得人,竟然有此机遇。
原来世间兜兜转转,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敢想敢做,便能闯出一番自在
天地。可谓是人定胜天!
世事无常,是不是只要她奋力去追求了,就能试着打破怪圈呢?
她忽然不甘于平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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