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沐府难得挂满了红灯笼。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台上热热闹闹地唱了起来,正是《思凡》,众人虽说惊讶沐天恩这个老古董竟然肯让唱这样的曲目,想来是高兴极了,于是纷纷有了打趣的心思。一时间庭院里年轻了好几分。原本绿意盎然的庭院也牵着红绸布,一派喜气洋洋。沐天恩原本严肃的脸满是笑意,人也显得年轻了几分。
全场的人脸上都透着喜气,仿佛都是自己小登科后大登科一样。
沐天恩虽然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大学士,却是京中名士,文风卓然,高山仰止,门下门生无数,连着好几届的新科状元都是他的学生,在朝中大红大紫的新科状元徐铮这不也成了他的女婿。沐府更是帝师百年,书香世家,少有人及。一时风光可谓无二。
沐傅儿看着沐佩儿穿着红嫁衣好看得很,也央求着提前试了一回自己的。
沐佩儿笑着说:“怎么,这就想要嫁人了?”口上虽然打趣着她,却还是偷偷让她试了试。
“才不是!”沐傅儿脸色一红,在铜镜前面转了转身子,转而很认真地看着沐佩儿问道,“姐姐,你看我穿着好看么?”
“好看。”沐佩儿灿烂一笑。想到白石一年轻有为,而且竟然还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心里就涌起一股暖意。
就像徐铮当初不过是白身,虽说是世家,可名声还不如白石一那般响亮,为人也不如白石一那般风流。只是就像是着了魔,接二连三就遇上了,偏偏性子合得不能再合,两人都生了心意。
原本两人都是心思暗淡沉稳,不轻易表露。没想到徐铮考了状元第二天就跪在父亲面前求亲。若说他稳重,却又是舍了一切来博。若说他年轻气盛,却又是磨磨蹭蹭不肯和她说明白。这样的人,你该如何?!
沐佩儿笑了,按着白石一的天分和勤奋,想来不久也是一方重臣,若是和徐铮互帮互助,说不定沐府、白府、和徐府都能更进一步。
沐佩儿和沐傅儿俱是才貌双绝,但是两人长得并不相似,沐佩儿较为清修,沐傅儿则艳丽许多。如同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一朵静雅端庄,一朵娇艳芬芳。
沐佩儿出了阁,沐府就更加素净了。平日里沐傅儿胡闹,还有沐佩儿跟着一起闹,如今沐佩儿出了阁,沐傅儿就无聊许多了。
数着日子就等着白石一来提亲。
只是白家一直没消息。沐傅儿心里想问问,面上却拉不开脸,红着脸在心里慢慢等。好不容易两个月过去了,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白家表兄也没有派人过来知会一声,堪堪可气!她一个女孩子,总不能派人去问他,“你何时娶了我”吧。
那一日坐在游廊上喂鱼,忽然看到双鲤,想起了婚事飘忽不定的事情,不由怨起白家表兄来了,暗暗叹了口气,低声念道:“望断清波无双鲤,北雁南飞绝书信。”
正当这时候,沐天恩匆匆下了朝,走过游廊时面色很不好。
“爹爹。”沐傅儿有些吃惊,连忙起了身。
“傅儿!”沐天恩看着沐傅儿,顿了顿,脸色有些沉重地说,“来我书房一趟吧。”
沐傅儿一愣,看着沐天恩脸色不好,心里有些慌了,“爹爹,怎么了?”
“你跟我来。”沐天恩脸上竟是铁青!
沐傅儿心里七上八下慌得很,到了书房坐下来,忐忑地唤了一声“爹。”
“你舅父今天出了点事情,”沐天恩叹了口气,“不知做了什么触怒龙颜,今日圣上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把他关了起来,如今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
“那……”沐傅儿心中大惊,“那表兄怎么办?!”
沐天恩摇摇头,“你们的事情先不要提了。”
沐傅儿心乱如麻,她问的并非是这个事情,眼下却着急了,竟然说的是不要提了。她虽然懵懂无知,不理俗世,却也头脑清明,父亲怎样的人她如何不清楚,就算白大人辞了官带着白石一取乡下种田,父亲都不会说出悔婚的事,这般绝情想来就是白家遇上了极大的难题,堪堪是比丢了官更严重的……她却不敢想下去了,心里打主意要去白府看看情况。沐天恩自然猜到了她的心思,“今时不同往日,你在家好生呆着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沐天恩脸色微变,看起来有些沧桑忧虑,“若不想害了全家,你就给我在家安心呆着!我们与白家关系密切,说不定……再者说了,你离远些,也对白家好。”
沐天恩这样一说,沐傅儿心知不妙,千丝万缕的担忧瞬间盘成密密麻麻的蛛网。若不是可能牵连全家的利害,沐天恩决计不会这般无情。自己的父亲是如何的人,她怎会不知。
可是越是这般,她越是担心。
想来白石一现在艰难得很,她心里担心,却出不了门。正巧第二天是沐佩儿回府的日子,带着大包小包的玩意儿给沐傅儿,沐傅儿却郁郁不乐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转性了?”沐佩儿笑着打趣她。
“姐姐!”沐傅儿突然脸色变得很难看,皱着都快哭了,“你要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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