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陆闲庭从周宅告辞,广州下起小雨。
周越把人送走后在书房找到周老,老爷子还在研究最后那盘棋,末了笑骂:“这小子,都不知道让一让我这把老骨头。”
“爷爷。”周越无奈,轻声提醒。
周老头都没抬,“你想说什么。”
周越斟酌道:“您说了?”
周老笑笑,“说了。”眼神还落在棋盘上。
“就这样?”周越问。
“还想怎样?”
周老终于看他一眼,“你平时眼高于顶,怎么对那小子反倒另眼相看起来。”
听这话周越明白过来,他面色不善:“难不成他觉得我们周家配不上他?”
“感情里哪有配不配的。”周老话里带点怀念:“他们陆家的男人看上谁,都是一根筋,从他爷爷到他父亲,为了情字哪次不是满城风雨。”
“陆家这小子,要是心里没人,是值得托付终身,不然我也不会腆着老脸多嘴问一句。”周老说着叹口气,“就是不知道我那老姐姐,这次能不能想通。”
“也是我老糊涂了,再说。”周老摆手,“周家的女儿,不远嫁。”
周越跟着看向窗外,“我记住了。”
-
广州的行程那几天安排的很紧,陆闲庭落地北京是第二天中午。
刚下飞机电话就震个没完,陆闲庭勉强接了一个,那头季远洲大惊小怪道:“庭哥你怎么回了?中午那局我应付不来——”
陆闲庭掐了把眉心打断他:“周家不会为难你。”
“不是啊哥。。。。。。”
陆闲庭已经挂了电话,前面司机也没敢问老板怎么突然提前半天,只回头问:“陆总,我们回公司吗?”
陆闲庭“恩”了一声,半晌后又道:“去A大附院。”
司机见怪不怪,应了一声转道。那天北京太阳意外的温和,风吹上来带着令人舒适的清爽。
秦九九完成交接班查完房,走廊里被刘维止叫住。
“刘教授。”秦九九有点意外,“您有什么事吗?”
刘维止点头,抬手示意边走边说。不时有病人家属经过,礼貌的和他们打招呼。
医院是一个很容易就能模糊生死的地方,人与人之间一下被拉的很近,秦九九发现自己开始享受这样的状态。
“那个课题我和主任说了。”刘维止道:“交给你来做。”
秦九九“啊”了一声,有时候真觉得刘维止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她歪头为难道:“刘教授,我带不了那么大课题。”
刘维止笑笑,“我还记得你本科那会儿来科室实习,没这么畏手畏脚。”
秦九九有点尴尬。
“或许是——”她说着顿下,“不知者无畏?”
“那我挺欣赏你这种无畏。”刘维止不为所动。
秦九九:“。。。。。。刘教授。”
刘维止打断她:“经验和阅历不是教会你怎么躲回舒适区的,更年轻的一辈还需要你们做榜样。”
秦九九还想说什么,一抬头看到走廊尽头那个高大挺拔的人影,她怔住。
刘维止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过去,笑了笑带点了然:“看来是找你的。”
“我。。。。。。”秦九九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语塞。
刘维止又道:“刚刚那句话在感情里也一样。”说完也不等秦九九答就走远了。
秦九九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愣神间陆闲庭已经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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