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回了。”他看了我一眼,调转方向。
这人真是奇怪,送出这么远一言不发,我说了一句,他就要走。不知搭错了哪根筋。
“冯昌文。”我叫住他。
他其实并没有走,只是停在原地。
听我叫他,他立即回头看我,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我心莫名一慌,垂眸说道:“那个,我师父那儿麻烦你照顾。”
“这是自然。不用你说。”
“还有,小星的事……”
“这个也不用你操心,我会尽心尽力。”他声音低沉下去,“就为这事吗?”
我沉吟一瞬,点点头道:“你自己保重。”
他转过头说:“知道。”
“就此别过。”我朝他挥了挥手,让车夫赶车。
走了没多远,后面传来冯昌文洪亮的声音:“凌采薇,你打赌输给我还记得吗?”
我双手扶住膝盖。
记得是打过一个赌。赌注是我会后悔救了白蒹葭。愿赌服输。他记得倒是牢靠。
我掀开帘子,脑袋探了出去:“我说过输了答应你一件事。你说吧,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他笑了笑,灿烂的笑容堪比冬日的暖阳。
“你记得就行。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说完,他扬鞭打马原路返回。望着他突然离开的背影,我竟然有些怅然。
古涛来第一进沙漠,见到漫天黄沙兴奋得坐在马上唱起歌来。
我们买了三匹骆驼,两匹用来驼行李与水,一匹我坐。
进了沙漠,马车就没有用武之地,古涛来放车夫回去了。
我带着兜帽、面纱坐在骆驼上,望着连绵不绝的或大或小的沙丘,心中感慨万千。
空气里是一种熟悉的干燥的味道,放眼望去,顿觉心胸开阔。
燕飞缨和我一样,算是重归故里,他撒了欢似的纵马在戈壁沙漠中奔跑。跑得马儿都觉得累了,他才走到我身边,并肩骑行。
我们相视一笑。
小时候他和哥哥经常这样骑马奔跑,爹爹怕我受伤,把军营里刚生下来几个月的小马驹让我骑,我只能遥遥跟在他们后边,像个跟屁虫。为此燕飞缨常常嘲笑我。
“小野菜,等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不如我们就留下来吧。去了很多地方,还是喜欢这里,自在,随性,舒服。”
我听着他的愿望,觉得那不是属于我的天荒地老,“以后、未来”与我无关。
晚上,我们在沙漠露宿。
这里经常有狼群出没。我们选了一处避风的沙丘,点燃篝火,一来防狼二来取暖。
古涛来白天的时候兴奋过头,现在累得只吃了两口馕便裹着皮袄倒头就睡。睡得像头猪一样沉。
燕飞缨陪我说着话,无非都是小时候我们之间的窘事。
倾城夜殇不喜与我们在一起,自己点了一堆篝火,和衣躺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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