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暂时还摸不清徐女士的想法,只好斟酌着回答她。
“是我朋友。”
“朋友?”徐女士嗤笑一声,听起来尤为不屑,“如今什么人都能当你的朋友了?看来你是已经忘了以前的事。”
桑榆沉默下来,心里也对她无缘无故提起从前而感到一种被冒犯的不悦。
那是发生在高一的一件事,他当时刚刚来到新学校和新班级,心里有一种隐秘的期待,他希望自己能在这里交到朋友,不再与以前一样总是形单影只、倾诉无门。
后来他与班上一个男生熟识,逐渐以朋友相称,桑榆当真以为他们就是朋友了,掏心掏肺地对人家好,殊不知人家却是个两面派,一面假意与他交好,一面在背后说他很装很清高,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
桑榆知道后,心情可想而知。而他最伤心的不是被朋友背叛了,而是全班那么多人都听到这个“朋友”在背后骂他,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这件事告诉他。
两年前的他还不怎么成熟,再加上他当时并没有什么可以倾诉的人,对于母亲的天然的依赖就迫使他向徐女士讲述了这件事。
可徐女士显然不会让他好受,他记得她当时刚刚在书房里批改完学生的作业,脸上还戴着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泽,让桑榆的心都跟着凉了几分。
“你识人不清,这是你应该承受的后果,不要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人家看低你。”
她冷静地分析出桑榆交友不慎的原因是来者不拒,并批评他没有当断则断立刻与对方拉开距离,反而继续为这些不知所谓的琐事而黯然神伤,
最后她还说,与其有时间纠结这种愚蠢的事,还不如多写几个压轴题。
桑榆没有办法反驳她,因为徐女士的字字句句都说得没有错,只是这些话对当时的他来说太过残忍,所以他无法接受。
他同样无法接受的,还有自己向徐女士寻求安慰的行为,不管他承不承认,那时的他潜意识里还在渴望来自母亲的那一份柔软,只是他的母亲看不上他偶尔的懦弱,所以一无既往地训斥了他。
而眼前的徐女士,还在说着与当初一样的话,“所以现在你还是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我告诉你,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和那个末等生有交集。”
说到此处,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你们明明不是一个班的,怎么认识的?”
桑榆的手指颤了一下,简直为自己捏了把汗,他心念一转,随意编造了一段与梁悉相识的经历,“给班上搬饮用水搬不动,他帮了我。”
他嘴上说的是这件事,心里想的却是梁悉送给他的那么多封情书,那才是让他们认识的缘由,但真相显然不能被他说出来。
可搬水这个理由听起来可信度也很低,因为徐女士比谁都了解桑榆并不是个热络的人,仅仅帮他搬水完全不至于成为他与对方熟识的契机。
桑榆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又在后面找补道:“后来……他又帮了我很多,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徐女士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桑榆被她盯得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腿肚子都快打颤了。
好在徐女士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她最关心的不是他们怎么认识的,而是他们是否还要继续接触。
“恕我直言,你这个所谓的朋友在我眼里跟两年前的那个没什么区别,不但不能给你带来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反而还要拖累你。”
桑榆听了这话直皱眉头,却并没有吭声,心里想着左耳进右耳出就算了,反正一向都是这么过来的。
“如果不是他,你晚上还会逃课出去玩吗?”
我会。
“你该庆幸自己写了请假条,没有在学校丢我的脸,不然你今天绝对不会只有这么简单的惩罚。”
我请假又不是为了你的面子。
“最后提醒你一句,远离那些该远离的人,不要把心玩野了,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我就不。
徐女士在嘴上说,桑榆在心里一一反驳,估计连徐女士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内里如此大逆不道。
她教育了桑榆近半小时,而桑榆在墙角站了半小时,如果不是门铃突然响起,他恐怕还会站得再久一点。
按门铃的是桑榆那个整天不着家的爸爸,因为桑榆听到徐女士不满地说一句,“怎么又不带钥匙。”
他不自觉地转头去看,却看到进门的人除了他爸爸,还有另一个人,是个他一见到就不想给好脸色的人。
“表哥,国庆节快乐,你怎么站墙角呢?”张植在桑榆身上扫视一番,故作惊讶道。
桑榆面无表情,恨不得在他那张虚伪的脸上打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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