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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第2页)

惠惠走过去递给她一封信,含着笑说了一句:“再见。”就走出了莞美琅嬛的大门。

小哲展开信,里面写着:

从来没有机会和你说上一句话,你的气质和莞美琅嬛的气质一样,对我都是美丽、却遥不可及的。我从始至终都很清醒地知道,我是一个外人,我不可能融进来,尽管我对它莫名其妙地热爱,情愿地把自己的心给它,在不知不觉中陷进去多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最终还是很理智地不去觊觎不属于我的东西。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幸福,可你仍是每天不快乐的样子,你有什么不快乐的呢?难道你没有种强烈的归属感吗?如果一个人身上的温度都来自心,那么我想一个人人生的全部幸福都应当来自一种归属感。我总是默默地、默默地看着你,想你是多幸福啊,而我如果能真正地属于莞美琅缳,哪怕一天,我都知足了。我成长在一个不富有,也不幸福的家庭,这样的人有多悲哀,你不会知道的,你如果是我,你就能真切地感受到了:莞美琅嬛,是你所有幸福和温暖的源泉!可惜你好像不明白,你没有感情,明哲对你那么好,可你连个笑容都不回报。而我,如果能有一个这样对我的人,我已经感激涕零了。

有许多人爱慕明哲,明哲那样的当然是完美的丘比特,可是他不是我的丘比特,我确实是对他心动过,可是我就要离开了。不属于我的,我贪求不来,纵然使我多么痴迷。我没有热妮娅、熳滢和小哲你的命,也与焦娆不同,我是一个大俗人,不会寻短见,还是得向前走。

我爱明湾利亚,我热爱明湾利亚的程度甚至超过了我自己的想象,它是我知道的最美的净土。我多么希望能宁宁静静、安安稳稳地生活在它的一个小角落里!但是没有办法留下来了,只希望回国后能遇上一个爱护我的人,也能得到真正属于我的“莞美琅缳”,就满足了,它可以不像园林那样宏大、不像仙境那样唯美、不像宫殿那样豪华,但是它有一份能够暖我心的温热,这就是它吸引我的全部魅力所在。

我走了,明湾利亚的生活是我一生中最美丽的记忆,同时,是你和莞美琅嬛改变了我的人生,谢谢你们!再见

水惠惠

小哲合上信,依旧还是她自己,没有任何变化。

她把这封信随便放在了书桌上,却被明哲看到了,他只看到那句“你没有感情”,就不再往下看了,以为是一封通篇批评小哲的信,气得大骂:“你懂得什么?小哲可比你有感情得多!”说着就把信揉碎了扔进纸篓。

水惠惠到最后总归是个好孩子。

雪花一样

贤哲再次看到家庭服务公司,这次他要吸取惠惠的教训,寻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就不大会对明哲动心思了。于是,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大家都尊重她,可是她却不自重,也不尊重小哲,看到整个莞美琅嬛没有一个比她岁数大的,就当莞美琅嬛是她家一样随便。比如她会反对每个星期都洗一次窗纱,说那样频繁地洗是糟蹋东西;她会在家里只有小哲时变得特别大胆,放开了地吃喝看电视,小哲的眼睛最明亮,她却觉得小哲不过是个小孩子,她甚至以家长的身份管束小哲,要小哲不要这样、不要那样;她做了放肆的事情却还自以为是;过了一段时间她看寮家富裕得很,就得寸进尺要求增加薪水,加了薪水她却更加放肆;小哲看见她就皱眉头,贤哲只好辞退了她。

他们再没请家庭清洁工,关上了莞美琅嬛的大门。

莞美琅嬛再次恢复隐秘。

园子里的花又争相开放了,它们开放的时间不同,园子里出现了奇妙的景象,几天是满园的红,过几天红谢了,换成满园的紫,又过一阵变成金黄,再一阵被白粉取代,赶上多数花的绽放期,就满园五彩缤纷、香气满溢,等到所有花都凋落了,就逐渐是草叶的墨绿和暗黄了。

望着这些花,明哲从来都找不到一朵能比作小哲,说她像洁白的荷花,却少了那种完全绽放的豪爽,多了些娇柔;说她像艳丽的牡丹,她从来不会温柔、不会甜言蜜语,尤其是她拿起枪的时候,更不可比拟;说她是默默的小野菊,她太高贵;说她是百合,她可不简单;说她是浓郁的夜来香,夜来香哪有她的冰清玉洁……或许,像朵白罂粟?美得无与伦比,特殊得无与类同,最重要的是,让人一沾染上就戒不掉,明哲已经自觉难以自拔。他只是不知道,罂粟花的美,即便失去生命,也不会像玫瑰一样枯黄得一塌糊涂,反而变成绸缎一样柔软的质地,色泽不减,唯美依旧。

只是,还是不够小哲在明哲心中的味道。小哲像雪花!明哲突然想到,纯净,冰冷,散着清凉的气息,一下子就能穿透人的肌肤、血肉、骨髓,想用手捧着,却一触即化,让人再找不着,心里痒死!

追求者云云

16岁的小哲不仅是标致,更是惊艳,她已经不再哭,但依然不笑。她安静、稳重,有种不属于她真实年纪的成熟、高贵、美丽、忧伤。虽然小哲是冰冷的,但不知为什么,明哲就是感到她也有少女的妩媚和柔情,以她独特的韵味,随着她年纪的增长而增长,若隐若现,不容易抓住。她越来越细腻、温婉,虽不施粉黛、不加妆饰,但独有简约典雅之美,看着她无意间就能流露出优雅绰约的姿态、清丽纯净的气息,明哲知道他应该把小哲当做女人,而不再是小女孩了。

有的人向小哲告白,说得真挚感人,可小哲却一点儿都不动容。于是又有的人吸取前车之鉴,想用些手段,设计一出“浪漫的邂逅”,但小哲像人间消失了一样不出现;越挫越勇,又策划一些“英雄救美”,但小哲哪里需要帮助呢?多难的作业题目,就算得连续思考三五个小时,小哲也会如期做出来,从不需要请教别人,书本或文具,小哲从来不缺,也不会忘记在家里,她从不会向别人借什么东西,在教室小小的地方、短暂的时间里,有什么是她不能独立解决的呢?

有这样一个人,躲在教学楼的楼梯口,想在转弯处撞倒小哲,好借此扶起她,幻想能产生火花,哪怕不撞倒她,只为她捡捡书,也得从一句“谢谢你”开始。结果,小哲偏偏就是神奇地不出差错,到转弯处早沿着外侧走,那人冒冒失失地冲出来,尴尬地立在小哲面前,似乎不是撞倒她,而是拦截她,小哲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停都没停就下楼去了,留下那人又懊恼又羞愧。

还有人更大胆一些,在教室里堂而皇之地表现出来。一直以来,第一排的位置都是小哲自己坐,同学们都喜欢坐后排。但一次小哲到教室后却发现有人坐在她常坐的位置旁边,似乎是刻意要和小哲坐在一起。小哲没再坐到原来的角落去,而坐在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可那同学竟蹭过来说:“寮莞哲,我忘记带书了,能和你一起看吗?”小哲没有把书推过去,反而轻蔑地说:“不带书,不如不来上课。”那人一下不知说什么好,教授进来了,看见这个不爱学习的男生竟坐在小哲旁边,小哲表现出厌恶的样子,就对那男生说:“我们今天讲第三章,这位同学,请你站起来把开头语读一下,第五十五页。”那男生站起来想伸手拿小哲的书,小哲已经拿着书本坐到过道那边的座位上了。

教授问:“你的书呢?”

“忘在宿舍了。”

“那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赶快跑回去拿吧!说不定回来还能赶上给我们读结束语。”

众人大笑,那男生丢人现眼地走出教室。小哲望着教授,微微露出一点点笑容,教授便明白她的意思。幸亏教授解围,要不然就是小哲要收拾起东西离开教室了。

另有这样一个人,心想每个人都对小哲好言笑脸、恭恭敬敬的,若是只有他表现出对她不屑甚至凶狠一些,大概能因此在她心目中变得特别。于是,一次课间他坐在小哲后面那排,和一位女同学大声聊天,让小哲听见:“那么多人都喜欢她,可她有什么好?只是长得好、学习好,却没激情、没内在,她根本都不懂感情。这样的女孩,除非她向我表露真心,要不然我可不会追她。”

他看看小哲,她却没什么反应。也许她听了伤心了,所以默默不语,那么他的计谋就起效了,他想。可是后来小哲一直都没有反应,当他在怀疑小哲到底有没有听到他的话时,全班的人却都知道了他讨厌小哲,弄得他进退两难,无法再面对这件事,无法面对小哲,当他再偶然与小哲相对而过时,小哲依旧目视前方走她的路,连抬眼看他一眼都不会,使他终于知道自己弄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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