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依然满脸惊愕地打量着他,七尺有余的身高,着一身青草攒就的长蓑,长眉遮目,鼻梁高挺。若不是浓髭掩口,他定是一位英俊男儿。
“有何好看?小乌鸦不害臊!女孩儿家,哪有如此瞧一男子之说。”见沈姑娘盯着自己,他转了一个圈。
“看,看吧!老夫确为男儿之身!”他的草衣随着转速展开成扇形。
“此为何地?坠崖……!”蓦然回过神来,沈姑娘的大脑极速运转。
“此乃传说之天堂?地狱……?”她惶惑地环视着周围。
但见这是一片纯绿色的天地,绿的顶,绿的壁,绿的地,绿的桌椅……,深不见底的绿一直延伸……。
“何为天堂,何为地狱的。乐之者,天堂也;恶之者,地狱是也。哈哈……!”男子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自顾自地说着,捻髭仰头长笑。
旋即,绿桌旁的一只凳子挪到他身边,并伸出绿色的触须蹭了蹭他的腿,示意其落座。定睛看去,那却是一只巨大的蜗牛。
这一切恍若在梦中,沈姑娘抬手摸摸长发,又捏捏面颊,以确定还活着。
此时,绿衣男人已坐到绿蜗牛背上,手中端一只绿色透明的杯子,悠闲地呷着。每呷一口,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就眯成一条缝,甚是沉醉。
沈姑娘则一脸困惑不安的神情。
“敢问恩人尊姓大名,此为何地,小女子又如何落入此处?”她轻轻地走近男人身边,瑟缩着身子,怯怯地问。
绿衣男人并未看他,仿佛依旧沉浸在绿色液体的美味里。
“莫急,先陪老翁喝一杯!”片刻沉寂后,他睁开眼,一扬手示意沈姑娘坐到对面的绿凳上。
话音刚落,绿凳子已移到沈姑娘脚边,这分明是一只躬着身躯的大海龟。
沈姑娘本能地往旁边一闪,衣袖刚好触碰到桌上的杯子,但见那杯子晃了晃又立稳了。
不曾想,这是一只倒立的海螺,螺壳内盛着依然是纯绿色液体。
“哈哈……,哈哈……!”又是两声长笑。
“小乌鸦,喊老夫木老爹吧。莫怕,诸位均心甘情愿效忠于老夫。落坐吧,权当为丫头压惊洗尘!”男子指了指海龟,又指指桌上的海螺。
沈姑娘揽起黑色的裙摆,很拘谨地坐在龟背上。
可刚坐定,就感到一股温热的气体不停地冲击她的脚尖。低头一看,“天啊!”居然是大象的鼻子顶在她脚尖上。
原来那绿桌的四条腿,宽大的桌面都是大象的一部分。她慌措地挪开脚,一脸的惊讶。
“曾几何时,诸位均落难于此。老夫亦是。”见沈姑娘惊异的神情,木老翁慌忙解释道。
“丫头坠落洞口之时,仿若一只冻死之乌鸦。近看,乃小丫头是也,心下好生欢喜。探汝鼻孔,鼻息尚存。方慌忙配制药液灌汝口中,以防元气外泄。再点按人中,百会,涌泉诸穴,以助苏醒。仙鹤采来肉桂,当归,黄芪诸药材用以恢复阴阳之气,继之另行施予续筋疗伤之法。历经三天三夜,丫头方得以醒来!我等亦三天三夜未眠。”
沈姑娘定定地听着,眼中噙满泪水,刚刚的恐惑已荡然无存。她摸了摸身下的龟背,再抚摸一下大象头,瞬时感到周围的一切是那么亲切,那么温和,仿佛已经与他们融为一体。
“为救爹爹,于返府途中,然儿坠崖……,”她目光呆滞,喃喃地说着,沉入异常痛苦的回忆中。
继而却又倏然起身,焦灼地喊道:“七七四十九天,如此处境,然儿如何救爹爹,救沈府?”她茫然地望着洞口。
“如若未猜错,汝爹爹乃沈一雄,又名沈涌泉,沈府老爷是也。对否?哈哈……。”木老翁脸上掠过一丝冷意。
”冤家,冤家啊!”他手握拳头,怒视着前方。
“姑娘得以生存下来已是万幸。困此深渊之下,又何必再为世间之事扰心。想老夫被奸人所害,落入崖壁之下,有何人相救?天意,顺天意啊!”他站起身,双臂外展,摇摇头,以示无奈。但语气中却暗含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寒意。
沈姑娘止住哭声,心生畏意,“木老爹怎知爹爹名号?爹爹与木老爹无冤无仇,又为何如此痛而恨之?又怎知其为然儿之父?”她缩着眉头,急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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