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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如大幕,笼盖着衡州新星。
弯月被乌云遮蔽住光芒,让今晚的旧厂街漆黑了一些。
离开子弟九中,秦时一边炫着老曹送的超级蛋白,一边琢磨心神炼势的门道。
路过热闹的小吃街,他顺手买了两份鸡架,打算带回去当夜宵。
“哎哟,老李咋就想不开,走了呢!”
“唉,摊上这么个孽障,把房本都偷去抵押!”
“眼瞅着快拆迁了,能搬到新房子……”
棚户区门前的宽敞空地,正停着一辆印着当阳医院标识的救护车。
白大褂戴口罩的医护人员,从平房里抬出盖着白布的担架。
“让一让!别挤在这儿啦!待会儿车都开不出去……”
走在前面的医护人员吆喝道。
乌泱泱的围观人群像被冲开的海浪,向着两边退开。
李叔的老伴儿倚坐在门槛,似是无力起身,木木地望着被抬上救护车的冰冷尸体。
“老李啊!你咋就这么狠心,抛下我……”
等到救护车开走,平房内悲凄的嚎哭很快就被嘈杂议论盖过去。
拎着两袋鸡架的秦时站在街对面,从七嘴八舌的交头接耳中,拼凑出整件事。
李叔的儿子游手好闲,最近让朋友拉去打牌赌博,开始赢了不少,后面开始连着输。
债台高筑之下,就偷走家里的房本做抵押。
原来是打算还债,可到地方又想着再翻身。
结果赔个精光,还搭上一条腿。
前两天讨债的上门,李叔自觉没脸见人,一时想不开就喝药了。
“赌狗害人。”
秦时吐出一口气,缓解胸间郁闷。
住在保工街这块好多年,街坊邻居都脸熟。
目睹如此惨事,心里头确实堵得慌。
“等开李叔的追悼会,让老幺随点儿白事帛金。”
秦时摇摇头,忽然看到熟悉的身影。
低头叼着香烟却没点上的程泽,默默靠在墙角。
后者似乎感应到了,转头撞上秦时的目光。
“泽哥。”
秦时走过去打声招呼。
这阵子午夜皇宫都在歇业,自己好些天没去过了。
“你的街坊?”
程泽朝着平房方向抬了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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