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向东部奔驰。
那温柔秘密深藏在我的心底,
永远孤寂,永远见不到光明;
你的心呼唤,我心潮才会涌起,
一阵战栗,复归于原先的寂静。
她看着窗外风景,想着拜伦的诗。秋天的光芒洒在群山与平原之上,深绿树林间已有早发的枫红。岁月惊心?不,是心让岁月吃惊,怎么绕了一大圈路,还是觉得这个人值得天地好好把他珍惜。
他一身黑衣等在验票出口,黄昏彩霞烘托着他,须发皆乱,神情惨然。她第一眼就想哭,几年不见,脑海里留的是以前的模样,见不得眼前的他这么憔悴。
他问车行顺利否,帮她提袋子——中秋节已近,她买了各色月饼及几本稍可纾闷的书送他。
他说:“找个地方坐吧。”
“我是不是应该先到府上向伯父上香。”
“不用,你给我上香就好。”
“你乱说什么话呀!”她掉泪了,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若不是在人潮中,她真的要大喊,因为这话让她联结到失去母亲的那种锥心之痛。
“唉!”
两人停住脚步,你看我,我看你,人群从他们中间穿梭。他自知失言,苦笑,不想多说家中事,这些都不重要。此刻像坠落深渊底,都明白不能共死还要活下去,只能鼓起力气,你救我,我救你。
“你陪我吃点东西,我今天还没吃。”
“昨天呢?”
他没讲话,想必饮食都乱了。
一碗清淡热面,正好安抚心事重重的这两人。都不讲话,也不抬头看吵闹的电视,不看对方,专心吃面,仿佛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共享一桌,各自把可恨的、可恶的、可笑的、可悯的世间事都吃光了,再来重新认识。
她问老人家后事,他提到父亲在病榻上受洗,最后一段路走得安详。
“你自己呢?身体还好吗?”她问,又自行替他答:“当然不太好。”
这让他笑起来,怎有人这样自问自答的?刚才脸上绷紧的线条松了,仿佛返回熟悉的往日,与欢喜的人置身校园。
他说有些免疫方面的遗传必须小心控管,当年服兵役时曾发作所以才提早退伍。除此外,眼睛过度负荷,常感到吃重,反复发炎。
“来,我看看。”
他摘下眼镜让她看。
“你太拼了,一定是睡眠不足。”又说:“这么近看你的眼睛好怪,里面一点灵魂都没有。”
他绽出笑容,仿佛被她念几句是愉快的事,自嘲:“灵魂早用光了,现在有眼无珠,变成行尸走肉。”
她第一个反应是嗔怪:你确实有眼无珠;第二是心疼:又乱讲话,你的主不会让你变成行尸走肉的。但话到嘴边,刹住,今晚实在不想提“遗珠之憾”或是“主”。改问平日吃什么过活?
原来跟她一样,都窝在研究室乱吃,都有胃疾。他说这样拼命很功利不知道意义在哪里,觉得自己会短命,她说她才会短命而且本来就不想活太久。
“我们连这个也要争吗?”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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