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走出来:“伯父,是我,我回来了。”
陈阿布年过四旬,常年劳作的缘故,皮肤黝黑,脸上皱纹横陈,颇具老相,他一把抓住陈晋的肩膀,激动地道:“你这孩子,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
陈晋不愿他担心,便道:“我进城后,刚好遇到个同年旧友,受他邀请,去他家住了一阵。”
陈阿布“哦”了声,并不奇怪。自家侄子虽然没有考取秀才,但也是个童生,认识些朋友很正常。
只是打量下来,发现不对:“你的脸色,怎如此差?”
陈晋又道:“我们住在一起,时常秉烛夜谈,谈论文章,或许是熬夜熬多了。”
这一下,陈阿布再无疑问,叹口气:“你这孩子,为了读书,把身子都熬坏了,可如何是好?”
顿一顿,又问:“你吃了早饭没有?”
“在城里吃过了。”
“哦,那我回去,叫你大娘给你准备午饭。”
陈晋忙道:“伯父,不用了。”
他知道伯父家也不宽裕,日子同样过得紧巴巴的。
“要的要的。”
陈阿布口中说着,转身离开。其急着赶来,主要是确认侄子是不是回来了。
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共同话题可聊。
伯父走后,陈晋开始在四周走动,观察,发现这地儿还挺宜居的,离群索居,清幽安静,正适合他的需求。就是这房子不行,都差不多住成危房了,要是刮一场大风,而或下起暴雨,多半顶不住。
房子需要修葺翻新。
问题是得有钱。
除了“住”的方面,“吃”也是个大问题。
炼精化气,如果无精可炼,便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但很快,陈晋抬头去看了看后面绵延起伏的群山,不禁笑道:“身在宝山而不自知,那好肉,不都在山上吗?”
于是在屋子里寻到一把砍柴刀,刀久不用,早已生锈,显得钝了。
他也不在乎,提刀便往后山走去。
……
“大哥,看到了,我看到了。”
在陈泽乡另一侧,是一处乡集,集上一间小酒馆处,那刘老二正坐在里头,喝着闷酒。
从贾典吏家里出来后,他马不停蹄,早早便带着手下两个兄弟出城,跑到陈泽乡上来。
生怕跑得慢了,会被马贲给查到,可就麻烦。
乡野上的条件,自是比城里差得远,就连酒水,都寡淡得很。
但没办法,这一阵子,必须出来避风头。
另外,还有个重要任务,便是让人盯着山坡那边,看陈晋有没有回来。
这一盯,没想到就有发现。
刘老二跳将起来:“你确定是他?”
“千真万确,我盯着他穿过田野,一路进了那破屋的。”
“好,得来全不费工夫。”
刘老二迈步便要出去,忽而想到,贾典吏有交代,说发现陈晋后,不可打草惊蛇,得先去禀告。
需知此事,是见不得光的。
他眼珠子转了转,便又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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