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保姆见到明徽阴沉脸色,心头一颤,偷看孙相宜。
孙相宜正在不远处露台饮茶,巍然不动,安定两人心思。
保姆表情重新绷紧,更用力,更沉默。
明徽怒斥,冲上去拨开两人,“松开!”
保姆只当没听到,不说话不应声不松手。
“小姐……”
刘姨只呜咽一声,又被两名保姆捂住嘴。
明徽心知肚明,始作俑者在阳台。
她深呼吸一口气,强压心中腾然怒意,声音颤抖,安慰刘姨,“您先忍一会儿。”
刘姨摇头,泪流满面。
孙相宜此次来就是故意找她麻烦,明徽此时去,是主动踏入刀山火海。
她转头,看明徽身影。
阳台。
孙相宜手里捧着本时尚杂志,身后王妈为她捶背。
明徽扫一眼两人,垂眸,为她茶杯添上茶,“妈,您来怎么不早说,家里也没人招待您。”
“不欢迎?”
孙相宜这才偏头看她,又道:“我来确实该向‘您’通报。”
她语气不阴不阳讽刺,抬手翻动杂志页面,“敢越过我开除老宅的人,是砚深给你的权力,还是你眼里早没我这个母亲?”
明徽面不改色。
孙相宜这一遭,她早有预料,也想到她来的目的。
今天她来,为王妈撑腰是其次,最主要是敲打明徽。
封建大家庭中,大家长拥有至高无上决策权与知情权,明徽越过她开除老宅的人,是挑战她权威。
由此,她更气恼的是明徽的态度。
开除保姆罢了,一个物件而已,只是明徽处理这物件竟是越过她,也不和她汇报,太过分。
明徽瞥一眼王妈,后者面上表情微妙,沾沾自喜,几分得意,几分不屑。
她是老宅的人,就算巴结不上明徽也有孙相宜做后台。况且按道理,明徽念她身份该尊敬她,可竟胆大将她赶出霍家,实在不识好歹。
“辞退王妈,确实是我的决定。”
明徽悠悠坐下,为自己倒杯水,“当时我高烧不退,肚里又有孩子,使唤王妈叫车,她竟先去询问程玉,而后更是撒泼耍赖不听吩咐不叫车。还是刘姨一心护我,带我去了医院。如果不是及时赶到医院,只怕您现在不仅见不到我,也见不到孩子了。”
饮了口茶润润喉,她才又道:“王妈是您身边的老人,我原本也信她。可没想到她会对我这么绝情,我心被伤透,更不放心把这样的人放在您身边。所以擅自将她开除。”
话音落,王妈看见孙相宜迟疑表情与流露出几分不悦。
刹那间,她呼吸放缓,急忙辩解,“老太太,是程小姐强迫我。少爷说不准太太离开霍家,一切事宜交给程小姐做主。太太高烧之后我去找程小姐,是她不让我叫车。您知道,我一贯听从主人吩咐,既然少爷下了命令,我便不敢逾越少爷命令。”
她说得诚恳,声音哀痛,“要是我早知太太境遇如此危险,绝不会听从程小姐命令的!”
“当时我几乎眩晕,站都站不起来,你看不出我境遇如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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