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知手扶在棺椁的保护纸上,和所有人一样屏住呼吸等待扫描,忽然,她的指尖忽然感到到丁点微凉。
像是有人抬起了沉睡了千年的手,轻轻拨了她一下。
隋知低头,瞧见了一块四四方方的玉印。
工作需要,每个人站的位置都不变,昨天她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的,这么明显的角落,有这样一枚非比寻常的玉印,怎么可能没人看到?
还是说……
隋知眨眨眼,看向那件素衣的主人。
还是,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可以先暂停一下吗?”隋知打断扫描人员的工作,她往后退了半步,抬起手,只伸出一根食指,指着刚才碰到她指尖的东西,“要不要先看看这个?”
扫描仪暂停下来,机械的钝声消失,万籁无声。
内棺一隅,因机器鼓风动而轻起了一角的素衣也随之落下,遮住墓主人片BBZL片阙阙的心事。
这是一枚由上等和田玉雕刻而成的方寸之印。
印长3。2厘米,通高2厘米,阴刻楷书,左边单字,姓李,右边双字,名绥之。
线条清晰,方朴端庄。
三个字,四个工作组,期待了五年的答案,终于真相大白。
只是……
在场的所有人,忽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隋知。
隋知,李绥之。
第一个猜中这座陵墓是大雍年代的人,一眼就能看见石条上写的字的人,对香蕉或许有同样癖好的人,相同名字的人。
种种巧合,连专家组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隋知本想像从前那样,笑着跟大家说,这些都是巧合,不要在意,但她张开口却发现,她发不出声音了。
胸腔里一声又一声没来由的悲鸣,取代了她试图故作轻松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滚烫的眼泪,烧的人一阵又一阵心头痉挛。
她又怎么能说,棺椁绘画上那场首次面世的雍朝大火,在她的梦里已经出现过千百次。
谢卿,字徊。
谢徊。
隋知瞳孔猛地缩紧,她看见心里的那本无字书,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当天工作结束,隋知写了回市里的申请,由于实验室考古接近尾声,个人工作本就一分为二,所以教授未作他想,正常批准。
第二天一早,隋知跟着同事一起上了大巴车。
大巴车发出轰轰的启动声,其他同事已经照例在脸上铺了遮挡陷入浅眠,隋知闭着眼努力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一把把眼罩摘下来。
她睡不着。
一闭眼,就能看见落在她指尖的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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