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泊寒脸上刚刚还在的笑意散去,看不出表情,没接话,也没表态。
在熟人尤其是朋友面前,程泊寒再怎么不高兴,也不好摆脸色,他不会让文乐知下不来台,这有失体面。但不高兴是真的,他看着文乐知小心看过来的眼神,那不高兴又很快变成刺痛,扎得他心底里仿佛漏了一个洞。
“可以来过周末,平时在家里学习就好了,周末咱们都有时间,一起过来。”
闻君何赶紧出来解围,他笑着跟程泊寒说,“你也是,别老想着工作,山里空气好,多看看多走走,心里再多压力也没了。要忙的事反正也忙不完,多陪陪家人更重要。”
闻君何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提醒了程泊寒别给文乐知太多压力,又提醒了文乐知是家人和身边人的身份。更重要的是,白离毫无预警之下邀请文乐知来过暑假,万一文乐知想来民宿过完剩下的两个月,程泊寒又不好当面反驳,事后不得恨死闻君何。
程泊寒面色恢复如常,借着这话说:“好啊,以后周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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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真到了暑假,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捱,程泊寒要上班,甚至有时候应酬到很晚才回来。文乐知大部分时间一个人在家。
周末程泊寒休息,文乐知便说要去白离那里,他答应过,不好反悔,而且闻君何说得对,老是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空间里并不利于感情波动,干脆便一起来民宿过周末。
这期间,程泊寒试过各种办法,买礼物,约会,往文铭砸项目,甚至还让助理给研究室的同学订下午茶,一直订到放假当天。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小情侣之间才会做的哄人路数,一看就不是出自程泊寒的大脑。
文乐知没制止,事实上他也没法制止,程泊寒独断专行太久了,骨子里的特性改不了,他认为是对的、有用的,就会毫不迟疑地执行。其他事还好说,但往文铭接连砸了两个项目,就有点显眼了。
文初静的原话是这样的:“通达副总急火火地来,直接带着做好的合同,订购了文铭未来一年接近十分之一的洗化用品,问他们干嘛要定这么多洗发水,说是和S国签了进出口协议。我后来找人查了查,这买卖几乎平进平出,通达的利润率能达到1%就不错了,除去人工、运输等成本,相当于白干。”
“那怎么办,别接了吧?”
文乐知底气不足,“我不想欠他。”
“我当然没有直接签约。”
文初静说,“既然要离婚了,就不要和他有瓜葛。结果没过两天,对方又来了,催着签合同,还把价格又提了半个点。”
文乐知:“……”
文初静原本还是不肯签约,摆明了要和程泊寒不相问闻。直到程泊寒亲自找来。
“我怎么敢接通达的好处!现在你求着人,做什么让步都可以,哪天又发了疯,什么事都怪到我们头上,然后反噬到乐知身上,我自问没那本事和你硬碰硬。”
文初静没什么好脸色,她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公事公办地说,“程总,咱们还是算了,没有来往,也没有牵扯,这样对大家都好。”
“合同的事,算是我对乐知的亏欠。”
程泊寒说,“之前我做的不好,我没法回头更正。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乐知,以及文家人。”
文初静冷冷地看着他,看着这张惯于不行于色的脸上露出少见的愧疚。
“9月底,日子到了,我会先接乐知回家。”
文初静提醒道,“希望程总言而有信,到时候不要再为难我们。乐知回来后,你们就开始走离婚程序吧。”
程泊寒有一瞬间脸色非常难看,捏着咖啡杯的手背暴出青筋。文初静担心他会把杯子捏碎,但随后看到程泊寒像是终于妥协一样,哑声说“好”。
合同的事磋磨了几天,文初静最终同意签约,毕竟程泊寒说得合情合理,没有一点道德绑架和挟恩图报的意思。程泊寒话术高明,说就是补偿,文初静本来就一直憋着一口气,这下子冷笑一声,出去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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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初,文乐知开学。他精神状态好了一些,不再很躲人,只是单独和程泊寒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少说话。为了让他多说几句,程泊寒没少带他往白离的民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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