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坦白从宽
寒假前,文乐知参加了临市举办的一个古文字研讨会,会期两天,要在当地住一晚。文乐知跟程泊寒报备了行程,程泊寒让司机跟着他,嘱咐了几句别乱跑、别乱吃东西诸如此类的事,便放任他去了。
谁也没想到会有意外。
当天会议结束后,文乐知在回房间的走廊里,看到了等在他房门外的谢辞。
上一次和谢辞见面,还是在婚姻注册现场,文乐知说的最后一句话很决绝:“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而谢辞的态度十分激动,大有文乐知不给个说法就纠缠不休的意思。但后来,文乐知担心的事情一直没发生,大概程泊寒跟谢家达成了什么约定,谢辞没再出现过,他们的婚礼也顺利进行。
见文乐知停下脚步,有些警惕地看过来,谢辞苦笑了一声。
“乐知,你不用怕我,我不会再冲动了。”
谢辞和之前一样,依然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样子,“我本来一直想见见你,跟你道个歉,那天吓着你了。”
他目光流连在文乐知脸上,尽量克制着情绪:“取消订婚跟你无关,是程泊寒逼你的,我知道。”
“没人逼我,是我同意了程家提出的条件。”
文乐知静了静,说,“谢辞,是我对不起你。”
两个人站在走廊里,傍晚的光线不算明亮,研讨会定的酒店条件一般,隔音效果不算好。隔壁房间内说话的声音隐约透过门板传来,还有偶尔路过的旅客,都让文乐知不安。他只想赶紧结束谈话,回到自己房间去。
谢辞脸色不怎么好看,但还是维持着笑脸:“怎么,现在就开始替他说话了?”
文乐知捏了捏手里的文件袋,有一点烦躁涌上来——他之前对谢辞是没有这种感觉的,这才短短两个月,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文乐知迅速把这种情绪归结为自己应该要为婚姻负责——所以他说,“我结婚了,要对另一半负责。”
谢辞把头偏向一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很不愿意听见文乐知说这样的话,换了个话题:“之前我试过找你,但程泊寒把你看得很严,一直没机会。见你一面太难了,不说别的了,乐知,一起吃个晚饭吧!”
文乐知摇摇头,说:“不了,我约了同学。”
谢辞不肯罢休:“是吗?那你们在哪里吃,我跟你们一起。”
晚饭是定在酒店自助餐厅的,文乐知下了会议之后没打算出去,吃完饭就要回房间休息,因此早就跟司机说不用跟着。司机跟着文乐知这段时间,知道他是不太爱出门的,而且有事一定会提前说,从不做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所以也就放心回房间了。
“不了,”文乐知再次拒绝,“不太方便。”
“乐知——”谢辞终于忍不了了,他看起来很难过,声音里带着痛苦,“就像你说的,我没有错,我那么喜欢你,想过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可是、可是……”
他声音发抖,一只手扶住墙,样子颓废而痛苦:“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了,难道连朋友也不能做吗?”
文乐知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对方疾言厉色他或许还可以硬下心来,可就像谢辞说的,他对自己不差,从决定联姻到订婚,每一次在一起都是小心翼翼护着哄着。文乐知如今一再撇清关系,也只是怕被程泊寒知道,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可他无论嘴上再怎么拒绝,见到谢辞还是会不开心,觉得理亏甚至难过。
“取消婚约,三家是达成了协议的。”
文乐知底气不足地说着,试图提醒谢辞这场变动的联姻其实是两场性质相同的交易。
“感情的事可以用金钱补偿吗?”
谢辞只字不提利益相关,只说感情,“你的意思是两不相欠?乐知,我一直以为你心软善良,没想到你才是真正心狠的那个人。”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文乐知垂着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他只是恪守着已婚的规矩和责任,面对感情上的“纠纷”,他完全是个经验为零的愣头青。
文乐知站在走廊里一时进退不得,就在此时,对面一扇门突然开了。
跟着来的那个司机走出来,看一眼对峙的两人,挡在文乐知前面,面色不善地对谢辞说:“谢先生,文先生已经结婚了,您口口声声说他对不起您,还请您说话留分寸。至于你们的婚约,文家和程家都补偿过了,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没有误会,我说的是事实。”
谢辞的视线越过司机,停在文乐知脸上,“乐知,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如果打扰到你,我很抱歉,也希望你给我个机会解开心结。晚上我在餐厅等你。”
说罢转身离去。
司机侧了侧身,说:“文先生,我送您回房间。”
“阿威,”文乐知踌躇了一会儿,问他,“你能不告诉程泊寒吗?”
阿威虽然只是个司机,但他跟了程泊寒很多年,和路津一样,是从老宅出来的。刚开始程泊寒让他跟着文乐知,他还疑惑,一个联姻对象而已,公司那么多司机,还需要自己跟?后来跟了一段时间,阿威才明白了文乐知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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