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祁粲连开了三场视频会议,签署了数个文件,最后还看了两篇好几十页的财报。
这才揉捏着眉心,摘下了低频耳机。
等候在一旁的沈助理适时端着温水和药片上前。
“大少,该吃药了。”
祁粲:“…”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没有说。
接过水杯,吞服了药片。
这是白礼延这次开的舒缓神经类药物,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七天一个疗程,先看看效果。
吃完药,祁粲闭目思考。
然后忽然又睁开了眼睛。
等等,刚才这一长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听到声音?
在他没吃药之前,他就已经没有听到了。
缓缓地,祁粲冷冽地笑了起来,像是暗夜中苏醒的鹰。
果然,他的工作极为复杂,有大量数据和分析,当他沉迷于工作之中,就根本听不到那小哑巴的声音了。
归根结底,祁粲相信自己的精神力量。
能从当年那样的创伤中走出来,他向来是一个有着意志力的男人。
…
直到后半夜。
凌晨三点。
祁粲再次睁开了鹰一般的眼睛。
——「草草草,我草草草,我是一根草」
——「嘿咻,飞跃,我爬爬爬,擦擦擦!」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
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如画笔般肆意挥洒,像是有人在他的精神世界随地大小便。
祁粲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这一刻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不是。
她有病吗?
到底谁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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