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这第二个条件倒也简单,别那么紧张嘛。”
“小公子……请说。”
冒顿埋着头,生怕被人看到眼中的怨毒之色。
赢子季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笑道:“匈奴这次之所以犯境,甚至敢围攻云州郡城,这可是死罪,做错事情,那便要受罚。”
“不过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全杀了倒显得我大秦不仁慈,故而只杀一人,由你亲自动手以表匈奴再不敢犯大秦边境的诚意,如何?”
“杀谁?”冒顿似有所悟,声音沙哑。
“诛杀首恶。”
话音落下,冒顿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整个人都呆住了。
首恶是谁?
头曼!
他当然不是下不了手,毕竟日后头曼本就是他杀的。
杀得是同一个人,动手的也是同一个人,但意义却大不相同。
前者是证明他比头曼更有野心和雄才伟略,更有成为单于的资格,是夺权。
后者是为大秦纳投名状!今后只要他统领草原一天,所有人便都知道,他听从秦国的命令杀了身为单于的父亲,此生都无法洗刷这个标签。
杀人诛心!
耻辱和不甘在心中翻涌。
讲真,冒顿现在真有扑上去掐死赢子季的心,省的一辈子成为大秦的提线木偶。
草原总有收成好的时候,若是他们投靠东胡或是大月氏,未必日后没有机会……
当然大月氏和东胡,与匈奴人是世仇。
前任大月氏的王都是给他杀掉的,东胡就更别说了,双方草场接壤,为了丰沛的水草,不知展开过多少次厮杀,双方用血海深仇来说也不为过。
更有可能是直接将他给咔嚓了。
否则他也不可能不远万里,亲自来咸阳。
可同意了赢子季的两个要求,匈奴人便永世都无翻身之机了,日后若是打通西域,甚至连沦为秦国附庸的机会都没有,赢子季没有对匈奴人赶尽杀绝,结果却也并好不到哪去。
匈奴这两个字,会在草原上彻底消失。
“公子此言,恐怕有悖人伦,你们中原人,不都讲究忠孝么?”
赢子季翻了个小白眼,道:“你这样的人,还讲究这个?没直接出兵将你们匈奴灭了,便已经是看在你们有用的份上了。”
“你代表的是草原,我代表大秦,可不是能用个人感情衡量的。”
直接杀了多可惜,要充分的物尽其用嘛。
给大秦打工,也算是废物利用啦,再者也永远没机会去起坏心思搞东搞西。
在塞外修造公路是个旷日持久的大工程,需要许多人,但恐怕没有百姓愿去。
强行征调民夫,难免弄得怨声载道。
让匈奴人去出力,可太划算了。
“呵呵呵,今年失利,天神已然发怒,草原一片荒芜,若是按小公子所言,我杀了……触怒天神,日后恐怕是连年大灾,您的算盘要落空了。”
冒顿惨笑道。
“哦,你说这个呀。”
“其实和天神没关系啦,封建迷信要不得哦。”
赢子季将手中的白莺嘴,扔到了冒顿的脚下。
“打开看看吧。”
掰开白莺鸟嘴。
这一刻,冒顿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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