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玉侧身对着床榻,提笔在砚台边缘刮了刮狼毫笔尖多余的墨汁,沉着手腕缓缓落笔描绘着什么。
注意到床帐里的动静,他抬眼看过来,扯开唇线的弧度轻笑:“醒了?要不要再多睡会?”
“在,在画什么?”
时怀川张了张嘴,喑哑如同刮过的嗓音让他顿了顿,下意识想起了昨夜,耳廓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红。
贺宁玉低头换了只狼毫沾上些许丹砂,垂眸继续描绘了两笔后将笔放在了笔架上,整理了一下衣袖走了过来。
修长手指勾起榻边额床帐,用鎏金的帐钩给挽住,贺宁玉弯腰将人扶起来后侧身让他靠在了自己怀里,掌腹轻缓的垫在后腰揉着。
待时怀川缓了缓,换好衣服后好奇的走到桌案边。
铺好的画卷上——
寥寥数笔勾勒出朦胧的纱帘,被扇尖掀开了一角,仅仅露出半张脸,微眯着的眼眸,耳廓单薄洇开的红晕,不像蔺子川,更像是时怀川自己原本的模样。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时常惦念。”贺宁玉扯开了凳子让他坐下,从背后拥抱住他,下巴垫在肩窝轻声说着。
“你说那时候——”
“瞧着是个憨憨的单纯傻小子,结果心思藏的不是一般的深。”
时怀川睫眸半眯,歪头懒懒的靠在他肩侧,从记忆中扒拉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那时候正好是在试妆,自己换好了衣服走出去的时候,正好他走了进来。
掀开帘子时候,抬眼所看的第一眼……
“在那之前,我的心思可就全在时老师身上。”贺宁玉淡声低语,胸腔震颤着的笑拂过耳畔,“只是为了时老师而存在……”
哪里是什么初见?
分明是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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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贺府。
贺宁洲接到接到传信后,当晚就用容梓君的令牌进了宫,在陛下的御书房内彻夜长谈。
所以次日早朝的时候,贺宁洲突然禀报了司寇衡逃狱的消息,并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都城有竹国奸细,且很有可能就是这奸细里应外合救走了司寇衡。
意图当朝弑君的犯人从天牢被带走。
还是用的刑部名义。
石城那边的事情还得不到妥善解决,户部正处在焦头烂额之中,这不,刑部的人也将要陪着他们了。
天牢那边一口咬定是刑部令牌提的人,刑部那边却口口声声辩驳着他们从未提审过司寇衡。
两边的官员在早朝上争论不休……
“我们明明白白看着是刑部批文和令牌才去提的人,而且还委派了两名狱卒跟着。却被人打晕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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