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与一切真实案|件、真实地点,均无任何关系。故事纯属杜|撰,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2015年的盛夏,对于长安市而言,是一如既往地炎热。盛夏的骄阳笼罩着长安,干旱而炎热的陆风吹过这座古老的城市,带着汉的沙、唐的土,在今朝今代的朱雀大街上落下一整天的风尘。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九月的长安,盛夏未央。
房正军骑着他的脚踏车,从朱雀大街一路东行,向曲江|的翠微花园去。这一路需先绕过大雁塔,又经芙蓉园,渐渐地、渐渐地地平线起来了,看见高楼了,这就是说,古都的边界到此为止,再向东就是今时今日的长安了。
这是一条奇妙的路线——于走在这条路上的所有人而言,这是一条时间的陆地河,溯洄从之,是汉唐遗韵的无数地标,溯游从之,是盛世西京平凡而又丰盛的日常。数不清的槐与柳在这条陆地河的两岸招摇,将古往今来的时光编织起来,编成一段锦——这锦上堆满不动声色的绣,人在路上走,也在锦中行,那锦上绣的是一整个长安吐故纳新的气息。
你若是和房正军一样,在那年九月的芙蓉路上走,必定要为这古城感到惊艳。
但房正军是无暇也无心惊艳的,他不是第一天看见这城市的样子,他的眼睛也不是用来发现风情雅韵的。在这个老刑警眼中,这段锦绣的路现在染了血,它吐着生死,含|着罪恶,它通向命案现场。
离翠微花园已经越来越近,似乎连风里也传来血的腥气、甚至是腐臭的气息——那就是命案现场的气味,没有人喜欢这样的气味。只要一想到凶手可能也在这条路上走过,房正军的心胸就涌起一阵难言的厌恶。
他在小区门口下了车,门口已经被警戒起来,黄线拉着,民|警在外面疏散记者和围观群众,里面已经有人接出来,是曲江|派出所的的副所长刘宸:“这是刑警支队的房队。”
房正军指指胸口的工作证:“都自己人,认识的,进去说。”
刘宸引着他向楼上走,先给他递了一根烟:“主要是情况特殊,不然我也不专程打电话叫你过来。我听说你人都到火车站了,这下嫂子更要生你的气了。”
房队长和房夫人已经离婚两年,婚虽然离了,感情却没离掉,还像小情侣分手一样拉拉扯扯没完没了。夫妻俩两地分居,房队长在长安,房夫人在宝鸡,两人平时以电话吵架的方式联络感情,今年房队长的感情建设大有成果,房夫人终于点头答应相见一回。
就是这样不巧,房队长提着国民气人补品的乌鸡白凤丸和直男盲选的玉兰油大礼包,大早上起来刚抵达高铁站,刘宸电话来了。
他在电话里说得简单:“曲江出事了,三个人,可能死了好几天了。”
房正军二话没说,扔了火车票,掉头就往曲江跑。
于刑警而言,时间不仅仅是金钱,它还可能意味着更多的人命。
此刻刘宸在一旁窥探他的脸色,从电梯一楼窥探到九楼,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刘宸试图打破尴尬:“我看你外头车兜里还放个什么乌鸡白凤丸?你这不是找骂吗?嫂子四十也不算更年期吧?”
离事发现场越近,就越是需要说点什么来缓和心情。
房正军不欲和他扯这些闲话,开门见山地问他:“死的人叫什么?”
刘宸沉默片刻:“卢世刚。”
房正军的脚步短暂地停顿了一瞬。
“上个月来我们局里的那个卢世刚?”
刘宸点头道:“就是他,还有他老婆儿子,三个人。”
“怎么死的,死了多久,谁发现的。”
“是他家的钟点工——哎我的房队长,你自己看吧。”
刘宸按了按太阳穴,一脸头疼脑热的不想说。
电梯打开,恶臭混着楼道里的热浪扑面而来。法|医和市局的人都在忙,蹲在地上招呼他们:“刘所,房队。”
尸体尚未掩盖,还在拍照和检查,因此整个现场还保持着它被发现时的样子。凶案现场没有明显的血迹,也没有脚印,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打扫。死者用细绳反手捆绑起来,三具尸体呈“品”字形,分宾列主地朝大门跪伏。暑天炎热,尸体早已膨|胀,变成青灰的颜色,腐肉从细绳两边向外膨|胀。
房正军沉默地注视着居中的那具男尸,这尸体的手腕上戴着一块老式的西铁城男表。
是的,他就是卢世刚,房正军想,上个月他来局里,也戴着这块表。
表还在走,而人的生命已经永远停止了。
“是不是和金川案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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