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呼啸狂风漫卷雪,越发显得室内微暖静谧。祝燕隐其实没喝太多,没怎么醉,但就是这种将醉未醉的状态,才最适合心无旁骛地调戏心上人,否则烂成一滩软泥,还有什么意思。
厉随身上依旧带着外头的寒意,和沐浴后的清爽淡香——那是祝二公子亲自替他挑选的花油。江胜临刚开始看到的时候随口感慨,怎么连瓶子都是烟粉色的,好娘啊,然后就被厉宫主给揍了一顿,血泪史不提也罢。
祝燕隐并没想好要做什么,毕竟大战在即,不好太沉迷美色,于是只低头亲他,和话本里一上来就被翻红浪的魔头妖姬不一样,一点都不急不可待,是很斯文的那种亲,还有些困。
厉随用手指戳他的脸颊:“要睡着了?”
祝燕隐强行:“没有没有。”
厉随将左臂垫在脑后,另一手扶着他的腰,免得人掉下去。祝燕隐在他的额头上蹭了蹭,又在鼻尖上蹭了蹭,最后蹭到脖颈,觉得很上头,但不是不可描述的上头,是酒意上头,比较晕,于是对着他的耳朵打了个呵欠,昏昏沉沉就想睡了。
潮湿的热气落在耳畔,厉随眼底明显被烫得一晃,偏偏祝燕隐还在不停地嘟囔,也不知是醉话还是情话,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下一刻,还没来得及睡着的贵公子就被丢在了床上。
“唉?”
“等会儿?”
“我还没有——”
祝燕隐仓惶拉住自己的衣带,但是没什么用,因为他连只老母鸡都缚不住,更何况是被燎出火的厉宫主。
上回没有来得及进行完的“论习武之人手上的茧能有多粗糙”,这回差不多可以体验收尾了,祝燕隐趴在一片凌乱的床被中“啊啊啊”地抗议着,试图控诉这种以武力压人的行为,但很快就被漂浮激荡的全新体验冲昏了头,趴在枕头里想,唔,飘飘欲仙。
厉随拿过床头的丝帕,在自己手上擦了擦。
祝燕隐觉得生命真是好快乐。
厉随靠在床头:“手给我。”
祝燕隐象征性地矜持了一下:“不要。”
厉随道:“有来有往。”
祝燕隐:好的好的,你说得对。
于是生命的快乐就又多延续了一会儿,床帐里春情漫|漫,两人额头亲昵地顶在一起,距离近得眼中只有彼此。呼吸纠缠,手也纠缠,祝燕隐一边心醉神迷,一边又还稍微有一点点理智,觉得自己并不想在这破客栈里太过放纵,于是一把握住厉随的手:“好了!”
厉随咬着他的唇瓣笑:“这种事情还能中途喊停?”
也没有中途啊,这不是收拾收拾就能睡了吗。祝燕隐勾着他的脖子,像一只猴子一样挂着……猴子好像没什么美感,反正他就是手脚并用地缠着厉随,免得接下来的事情如黄河泛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厉随拍他的背,提醒:“你这看起来更像是对我心存不轨了。”
祝燕隐手脚并用地钻进被子里,一口否认:“说什么呢,我这么斯文。”
厉随又开始笑,他本来就不肯好好穿衣服,又刚刚做过一番不可与外人道的快乐之举,整个人看起来更像不务正业的大反派了,纸醉金迷的,祝燕隐索性将脸也一起捂住,只留了个读书人颇有风骨的后脑勺给他。
半晌之后,厉随俯身亲亲他的头发,将人整个搂进自己怀中,一并睡了。
祝燕隐借着酒劲,做了整整一夜的梦,梦到雪原之战后自己要回祝府,本来绞尽脑汁地搞了个盛大的欢迎盛会,要将厉随介绍给父母兄长,结果漫天粉红色的花瓣虽然飞得很到位,但就是死活找不到厉随人了。祝二公子急得到处乱跑,最后在柳城外的河边发现了他,大魔头正蹲在一块石头上,和大婶们一起说说笑笑洗着衣裳,棒槌抡得很熟练,说不小心在衣襟上洒了酒,不好见长辈,所以抓紧时间来洗一洗。
祝燕隐看着他湿漉漉的的外袍,很胸闷,大声质问:“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正是黄梅天,衣裳洗了很难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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