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宴席结束沈洲都还没回来,反倒宋南枝是被春杪半扛着回了寝殿的。
那果酒喝着甜甜的,可只是三杯下肚,人已经是醉了大半了。春杪无奈将人先带回来,放在床上,便要下去煮醒酒汤。
好不容易煮好了,哪知殿门口的宫女一把夺过,将其倒了,还斥她:“世子都回来了,你操什么心。”
春杪想骂人,却又被捂住了嘴拖带走了。
廊下沈洲确实回来了,他今夜没能去鹿宴,适才便先去向宣帝请罪,然后才回来要与宋南枝解释一番。
哪知刚回到殿内,便闻到了一股酒味。
宋南枝此刻从那软榻上爬起来,晃晃悠悠,脚踩棉花似的到案桌上寻了一杯水喝。凉水解了身上的燥热,她清醒了一点,看清了殿门口站着的人,没说话,撩开珠帘进去了。
沈洲一直是睡在外间的软榻上的,所以她得给他腾位置。
她有些醉,但也不完全醉。至少还记得给自己把发饰摘下来,然后坐在那儿等春杪打水来梳洗。
可等得久了春杪没反应,她便要出去唤她,刚撩开帘子,沈洲陈生制止她:“别出去了,回去睡着。”
宋南枝应了好,然后又进去了,趴回了床上。
她以为是床上的,可不知怎么觉得脸凉凉的,一睁眼,好像是睡在了地上。她实在没力气了,便也不打算起了。
云鬓松落,那如墨色溪流一般的长发,铺洒在地上,被沈洲轻轻挽在了手中,另一手搂住了她的腰:“你若站不稳,就到床上去。”
宋南枝身似无骨攀在人身上,脸颊透红,抬眸,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但却知道是谁。
“若非你不来,这酒也轮不到我喝,姚贵妃派人在外头瞧着,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声音很小,几乎攀在他耳边说的,然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走向床边。
沈洲站在那看着她,从两三步上床的距离愣是晃出了十几步,最后还扑倒在了梳妆台。
。。。。。。
将人放在床上之后,沈洲便也熄了灯,睡在了外殿的软榻上。
他静思着今夜之事,一时没能睡着。
太子去锦阳抓捕前朝余孽失了手,被埋伏了几次后不慎被刺中了腹部,如今正在赶往回京的路上。因为不敢轻易走露消息,故而宣帝尚未知情。
但这都是次要的,太子必定是无虞,只是宋南枝的三叔下落不明。因为在太子第二次遭刺杀围困时,他为了救太子以身犯险进了前朝余孽窝点,旁边的人来不及营救,只能暂时撤退。
百余人的窝点,他带着区区五人的兵马,必然凶多吉少。
沈洲这边在想着生还的可能性,突然听见殿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立时起身将身上衣袍往地上一扔,便躲到了幕帘后面。
那俏身进来的宫女走近看了一眼软榻,见没人,又见两人散落在地的一番,又俏身出去了。
沈洲想起了刚才宋南枝说的话,眉头一皱,随即唤来了东福,将人都给处理了。
今日是行宫的最后一晚,待回了王府便也不必如此折腾。
他回身躺下,闭上眼刚睡了一会儿,忽地又听见脚步声一点点靠近。
他眸色森然,神情警惕,却不料怀里突然拱来了个软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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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枝在王府里一向是睡习惯了软榻的,她不喜欢睡床,主要是因为外面的床她都不习惯,唯有软榻四方围着方才觉得有安全感。
她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不睡床的坏习惯,以至于她这会儿醉酒后脑子里完全不思考能不能睡,就直接硬闯了。
她亦不知道,自己攀的不是什么软枕靠枕,反正也觉得舒适,就这般揽着睡。
等到翌日辰时,春杪端水进来的时候,宋南枝还在软榻上睡着,遂催促了一句:“姑娘,今日得回王府,王妃一会儿也会过来,您快起来吧。”
宋南枝歇了一夜,头微微地晕,睁眼发现自己躺在软榻上,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起来。
她问:“昨日世子来了吗?”
春杪说:“回来了的,不过姑娘醉酒想必是不知道呢。”
宋南枝“哦”了一句,看来他是睡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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