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来的突然,去的突然。及至下午时分,天色乍晴,日头当空。
“好了吗?”
在一条泥泞的道路上,莫非半蹲在地上,一手攥着一把草叶,一手捏着一把银针,望着头顶上高高的林木。树上“沙沙沙”的响着,过了片刻,树梢众鸟四散而飞,丫丫“腾”地空中下落。
“好了。”
莫非抬头望了望树梢,紧接着将手中攥着的银针插入草叶,不断的搓捻。这些草叶都是烈性植物,一旦随着银针刺入皮肤,毒不致命,却疼痛蚀骨。虽然伤不到人,但那些马嘛……一定受惊。
一路走来,此处最为偏僻,加上两旁有林木遮掩,用来埋伏再合适不过。只要那伙人失去了马匹,就只能徒步前进,而他和丫丫也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应对之策。
二十一人……,莫非看着手里的银针,默默的思量半天,将银针慢慢收起,只拿出十根递给丫丫。紧接着又将地上的草叶撅了一把,塞进怀里。
“腾”
丫丫脚尖一点,身子扭转,如履平地般腾空而起。
树枝乱颤。
待得片刻,丫丫又从树梢落下,两人拍拍身上的灰尘,急急离去。
莫非和丫丫刚走不久。马蹄声“哒哒哒”传来,远处的黑点越来越大,直到显出形状。骏马飞驰,呼啸而过。突然,前边的马一个趔趄,前蹄陷在坑内,将一根草绳踩入坑中。
那草绳中间被踩入坑中,两端从泥泞中铮然而起,逐渐显出的绳子两头连接着两边的林木。
金护卫见状,暗道不妙,赶忙开口喊道:“大家小心。”
一语未落,说时迟,那时快。树梢上“呲”一声,数十只银针寒芒乍现,在日头的照射下,如星星点光,飞刺来。
“下马!”
金护卫嘴上爆吼一声,马镫一踩,跃身下马。
后边二十来人如饺子下水“噗通!噗通”坠在地上,只有南骚因为身胖体虚,慢了一步,只能伏在马背。
银针下落,刺在了数匹马的背上,那些马顿时像了疯一样,尥起蹶子,互相怼着。二十来匹马陷入了癫狂状态,趴在马背的南骚嚎啕大哭道:“啊——,救救我,娘呀!快救救我!”
金护卫奉二皇子的命来保护这些纨绔子弟,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当即跃身上前,像拎小鸡一样将南骚拎起,身体旋转,一个甩手将他甩在一边,然后又飞身下马。
“啪!”
“哎呦——”
肥胖的身体坠地,地上的泥水四溅。这些马见背上无人,撒欢一样尥蹶子向前跑去。
见这些马全部都惊走了,马文飞喘着粗气,喝道:“走!本少爷就不信了,城郊这么大点的地,没有马?还抓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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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郊有一个地方,占地广阔,地势平坦,名叫草场。草场前方,坐落着一个矮小的茅草屋,而后方,则堆满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柴草垛,以及迎风而动的旌旗,一眼望去,不见尽头。
此时,天暗了下来,茅草屋内,有颤动的烛火亮起来。过了片刻,茅草屋内,摇摇晃晃的走出一个糙汉。醉醺醺的眯着眼,嘴里操着正宗陕北方言哼唱着:“黄土坡坡站了个傻妹妹,爱的那个后生不呀么不想回,黄了沙了飞大漠一呀么一块被,死死活活不分离。……”
糙汉一边哼着,一边走到旁边的柴草垛,解开腰带就尿了起来。尿的尚不起劲,便左右摇摆,前后乱动,姿势看起来实在可喜。等到尿完后,停下了口中的哼唱,嘟哝道:“可他娘板子,嗝——你们全咋跑到城里耍,就留额……一个看草场……咦?啥声音么?”
糙汉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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