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怔忪道:“八年前,我之所以逃离长安,就是因为当时我的手里有《生死经》。他中的毒,叫蔻毒,想要轻而易举的治好这些人,除非学过《生死经》上的推穴行针。我只怕,道士是长安的来的。等了这么多年,杀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等我们。”
“相公。”
听到丫丫叫他,莫非凛然一颤。他知道长安刽子手的目的,他也知道前途是如何的叵测。但此去长安,生死两边,左搏不出一个富贵在天,右逃不脱一个刀下亡魂,无论如何,都不容他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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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泛酸的眼睛望着莫非行走在指间的银针,她微消瘦,微清冷的脸上无来由的泛着一丝担忧。
她不担忧莫非能不能治好床上的病人,她也并不担忧道士是谁。比起这些,她更为忧虑的是离开这里时候,能不能讨要到一些食物布料。
节气入秋,相公的病快复了吧?
“小姑娘,你看,小兄弟这针灸了这么久了,咋一点效果也没有,不会是不成吧?”老妇瞧着莫非半天来只是针灸,按耐不住在丫丫身旁低声呢喃道。
丫丫听见细微的说话声,眉头轻蹙,以至于那张瘦弱的小脸显得皱巴巴的难看。
倒是莫非,直到此时,才感觉到一丝口渴,气定神闲的端起床头碗中热水,一饮而尽。
若真说起来,十年前的莫非,即便医术贯彻中西古今,也不见得真能医治这少年。但是西荒这八年,他已经对《生死经》中的医术了如指掌,对于解毒制毒的造诣,绝非常人能够理解。
他清楚道士下毒的目的,无论是下毒,或者是杀人,无非就是为了《生死经》。
而他们不敢进入西荒,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只要该等的人经过,不明就里的医治了这些人,道士就会知道《生死经》的下落。
只不过,这一去长安,即便是洪水猛兽,莫非都要一路高歌的走下去。
莫非嘴角微翘。
握住银针的手显得十分散漫和自在,此时的他,就好像一个泥人匠,得心应手的在捏着一个玩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者夫妇的心由刚开始的欣喜若狂,到焦急不已,最后变得半信半疑。有好几次甚至想要制止莫非继续下去,但看到自家的憨娃没有什么不适,才强行克制住冲动。
这小兄弟……果然不行!唉……,等结束后这事还不能透露出去,希望那道士不知道哟!我可怜的憨娃……
就在老者思索之际,莫非的手突然顿了顿,而后,在刺进天府穴的银针上轻轻揉起来,过了一会儿,深邃的目光朝着丫丫注视了一眼。
丫丫是三脉武者,下毒的道士……竟然是五脉武者!
武者差两脉,犹如云泥之别。
更何况,寒秋将到,身体的疼痛已经开始预警了,恐怕,要早点离开牛儿崖去长安了。
想到这里,莫非手中的行针不自觉加快,使得老者夫妇紧紧的盯视着他。
丫丫猜出了莫非那一眼的非同寻常,但猜不出具体原因,困惑着是什么让相公在施针过程中能够分心想问题。
就在她心神恍惚时。忽听一声惊叫:“啊……血!”
她凝目一望,看到莫非手下的银针处黑血“汩汩”流出,蔓延在床单上抹出一朵艳丽的花。
“你快把针拔出来,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流血了,啊呀!我可怜的娃啊……都怪你!老头子,你快让他把针拔出来。要死了!要死了!”
老妇见状,一边惊声尖叫,一边向前扑去。丫丫眼疾手快,一个挪步扯住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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