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着平板电脑,心说这还是第一次撞上这么诡异的事。身为大中华区高级安全策略总监,竟然不允许进入所谓的机密档案。难道还有我不能触碰的内部档案吗?我盯着平板电脑又看了一会儿,这才把视线投向了对面。
此时陈家驹刚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慢吞吞地说道:“不好意思谭总,今天让您兴师动众却无功而返。”说着,他取出一根香烟点上了火,很满足地吸了两口。
“谭总,这件事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也曲折的多。”陈家驹对着面前的烟灰缸掸了一下烟灰,“我们闲话少说,不过现在直接进入正题。我想上头派你来,应该是为了夺取黑盒子,并把我带回公司的,对吧?”
我把平板电脑放在桌上,两只胳膊抱在在胸前,对着陈家驹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很好,起码你还是抓到我了,说明您还没有彻底失败。”陈家驹不咸不淡地说着,“如果谭总想的话,大可以对我上点酷刑什么的。辣椒水,老虎凳,开加官,或许我一时撑不住就会招了。当然也可能就此一口气上不来,一命呜呼。”
“这些把戏就算了,我压根看不上。”我从衣兜里面掏出一张支票放在陈家驹的面前,“我们痛快点,你告诉我去哪里可以找到黑盒子,这钱都是你的。”
陈家驹拿过支票看了看,笑道:“钱真是个好东西啊,不过我这个人很清醒,什么钱能拿什么钱不能拿,心里有谱。何况黑盒的价值岂是这点钱就能衡量的。”见我冷着脸,陈家驹冷笑道:“谭总你知道嘛,黑盒里面的东西就像孙悟空,一旦放出来就会闹个天翻地覆。”
我相信陈家驹不是在开玩笑。人可以说谎。但表情不会说谎,而我却是恰恰精通行为心理学。
“黑盒子里面的东西将会是惊天动地的,我可以这样告诉你,谁得到这个盒子谁,就能逍遥地过下半辈子。”陈家驹嘴角含笑的样子,让我很是不爽。我问他为什么不拿这笔财香,却听他幽幽地说道:“我说了,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我的心里有一本清晰的账目。本人福小命薄,所以还是算了吧。”
我咬紧牙关说道:“好,我不为难你,你就告诉我一点。”我站起身,直视着陈家驹。“我要到哪里才能找到黑盒子的下落。”
陈家驹的嘴角轻轻抖动了一下,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点怕了。好半天我才听到他的声音:“地下情报黑市。那边会有一次大型的私密拍卖,黑盒子会在上面出现。”我追问主办者是谁,陈家驹答道:“上将!”
整个下午,我都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着,心里在盘算该怎么处理陈家驹。这家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一方面他做商业间谍的证据是板上钉钉无可争议,但是另一方面公司又神秘保存了他的档案。我一时间想不清楚其中有什么问题,所以眼下做任何事情都得规行矩步。
大型公司内部不仅仅有派系山头,更有各种各样的暗礁地雷。很多情况下,其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个不小心,就已经触礁沉船了!
忽然手铃声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来显按下了通话键。
“谭先生,我是老猫啊!给你做点事情真是不容易啊!”对方说话的腔调一听就是香港本地人,“你拜托我的那件事情,我这边呢已经给你处理好了。不过容我多嘴说一句,这个玩意您是怎么会感上兴趣的呢?”
我呵呵一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早已听说上将的威名很多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接触到他本人。既然这次有这样的一个机会,那当然得试一试了,毕竟是不想让自己再后悔。”
老猫笑了一声,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干涩。“上将在我们香港地下情报市场的地位就犹如你们内地的杜先生一样,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嘛!不过我还是很佩服谭先生您的,竟然比我还更早的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场拍卖。”
我嘿嘿了一声说道:“龙有龙道,蛇有蛇路。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彼此就心照不宣吧、老猫,你就干脆点告诉我,这场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以及地点就行了。至于其它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这家伙干笑了两声说道:“三天后在半岛酒店会有一个全球互联网产业高峰论坛,上将会亲自出席这次会议。”
我顿时明白过来:“你是说上将会在这次高峰论坛上拍卖黑盒子?”
老猫不咸不淡地说道:“有什么奇怪的吗?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你们的杜先生每次出场都带着面具,为什么就不允许上将在这样一个场合出现呢?我只能告诉你,事情就是这么个样子。剩下来的事情我就帮不了你了。”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这样的一副场景:一群衣冠楚楚的国际互联网企业家们,正在会场里面高谈阔论未来互联网的发力点和愿景目标。却在忽然间,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盒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们的面前。然后这群刚才还保持矜持风度的男人一个个都不要命般地冲上去,对着黑盒子死命地砸钱。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心说自己的脑洞真是够大,脑海也够深。听到电话那头老猫在叫我的名字,我赶紧恢复了常态,问他这次的报酬是多少。
“钱就算了,这次免费,因为我也得感谢你让我知道存在这样的一个拍卖。”老猫嘿嘿一笑,“回头我也要去参加拍卖,也好亲眼目睹一下上将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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