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另一个步兵拉住了弓箭手,“别冲动,你看她的打扮,一身金色盔甲,是白天那个副将,吴王那个宠妃。”
弓箭手回忆起了白天的场景,日光熠熠,在所有人中间,只有一个人的盔甲亮的刺目,像是能与日月争辉一般,只是自己觉得刺眼,并没有多看,“好像真的是她,她来这里做什么?”
“应该是谈判,老九去禀告将军了,咱们在这静静守着就是,别惹事。”
弓箭手收起弓箭,不解的向外探头,“你说吴王也真够奇怪的,派他媳妇儿上战场,就这还宠妃呢。。。。要我看,恐怕是不待见她,想让她死。”
步兵听他这么说,顿时一脸兴奋,“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底下这位宸妃还有四个月的身孕。吴王即便真想让她死,也绝对舍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
“派个孕妇上战场,这吴王打仗怎么和闹着玩似的,咱们赢定了。”
“你觉得吴王好端端的为什么派他女人过来?”
“脑子有病了吧。。。约摸是小孩子没见识过战场残酷,以为跟过家家似的?要么就是派个自己人过来盯着彭华?这娘们胆也真大,一个人就敢来谈判。”
“没见识过战场的都这样,待几天就该嚷嚷着想回去了。”
城墙上二人脑洞发散,越聊越扯。。。
那个弓箭手一边聊一边探头出去看,不知看到了什么,霎时收声,一脸惊恐的瞪大眼睛,把旁边人的手拉了过来。
旁边人观察到他的神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探头过去看,“咋的了你,撞鬼了?”
“那娘们儿把地上那颗头抱起来了。”
“我靠。”那个步兵看到城墙下的场景也惊得瞪大双眼,“这娘们儿真猛,抱颗头这是要干嘛啊。”
这二人都是老兵,各类残酷死法的死尸都见过了,他们倒也不怕尸体,只是贸然见到眼前场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薛景焕穿着一身流银盔甲匆匆赶到,探头看到城墙下的一幕,惊讶的挑了挑眉,内心想起了临出发前姜子煊同自己说过的话。
宸妃,不可小觑。
他初时听闻颇觉荒谬,流光一介女流,天天困于后宅之中,若说心计城府或许真能修炼的强过姜子煊,可是战场之上拼的是武功和兵法,那和心机谋算根本就是两回事。
可是流光敢孤身一人跑过来替百姓收尸,倒真让他产生了一种,宸妃真有两把刷子的错觉。
他摇摇头,暗笑自己荒谬,不过是一个空有仁厚,只长胆子没长脑子的女流罢了。
他夺过旁边弓箭手的弓箭,眯眼对准城下,存了戏弄一番的心思。
第一箭,他射到了流光左边一步距离处。
流光眼皮抬都没抬。
——这一箭,从破空声中就能听出来已经偏了。
替死去的人抚合双眼,流光抱起头颅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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