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此时如五雷轰顶,也顾不得穿鞋,只穿着家常袜子便从床上下来,直直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太子恕罪!太子恕罪!”
太子腰板笔直,看着地上须发皆白的老太太,冷笑道。
“孤倒是想恕罪,可这让人怎么恕呢?听听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有爹生没娘养。”太子故意顿了顿,似乎是在困惑,“孤的爹娘可都还健在,如此诅咒,你们府上这是要谋反吗?”
沈静怡只觉头皮发麻,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心底隐隐有种直觉,这下是真的完蛋了。
老太君此时简直掐死她的心都有,只恨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打发人回去,非想什么制衡之道。
这下制衡没成,反倒把自己治了。
可谁承想太子殿下竟然亲临了呢?
然而祸事已经闯下,少不得要去面对。
老太君定了定神。
今日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凡太子爷能高抬贵手,平远侯府便是得了超生。
思及至此,她连忙说好话找补。
“太子言重了,平远侯府世代忠良,绝不敢有二心。”她颤颤巍巍抬头,“今日也是话赶话,原是她不识太子金面,这才信口开河,您千万别跟她计较。”
太子冷笑了下,牵动面皮,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竟有几分像宁肃。
老太君没来由背脊发凉。
“她辱骂当朝圣上,还不许孤跟她计较。”他瞥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沈南乔,“天底下竟有这样无理的事情。”
沈南乔心底轻笑。
昨日倒是没觉得这小子如此能言善辩,到底是他大伴调教出来的,绝不吃亏就是了。
饶是老太君这辈子见过不少大风大浪,此时也束手无策起来。
阎王好斗小鬼难缠,不知道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到底是个半大孩子,又是只身出宫,此时既然已是骑虎难下,不妨换个声口。
思及至此,老太君清清嗓子。
“侯府自打太祖皇帝那一辈起便是忠心不二,也算是世代忠良了。若说不臣之心,那断然是没有的,便是皇上来了,今日怕是也能原谅一二。”
沈南乔眼里的不屑简直要溢出来。
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和稀泥态度,显然是欺负太子年幼。
老太君扯扯沈静怡。
“今日冲撞太子,老身一定严加管教,务必让她再也不敢!”
沈静怡知道这是想法子替她开脱,也顾不得什么倨傲不倨傲,当下磕头。
“民妇一定好好反省。”说着便看向沈南乔,“我到底是你嫡亲的姐姐,还不帮忙求情。”
不说还好,一说沈南乔倒是想起刚刚她们拿亡母做文章。
于是轻笑了下,意味深长地开口。
“确定要我求情?”
小剧场
沈南乔:反向求情吗?这题我可是太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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