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辰不作回答,他松了松领带,踱步到一边,点燃一支烟,缓缓吸了一口。
这是默许了。
沈聿淮鼓足勇气,拉开了车门。
阮母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但睡眠很浅,拧着眉头,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模样惊恐。
也不知道沈北辰是怎么把阮母安抚下来的。
他坐到阮母身边,把老人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动作虽然轻缓,但阮母还是醒了过来。
看到沈聿淮的那一刻,阮母就哭了。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聿淮,有个。。。有个小姑娘,她说,说你出轨了,说你对小初不好,她还说都是因为我活着所以小初才离不了婚,才会,才会那么痛苦。”
沈聿淮擦去阮母脸上的泪水,但怎么也擦不完。
面前的羸弱老人因为病痛的折磨格外憔悴,沈聿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这三年他的确对小初不好,他也的确用阮母威胁小初打消离婚的念头。
他无法辩驳。
眼泪哽在喉咙里,沈聿淮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起阮初每一次被他欺负之后的神情。
明明那么生气,却又敢怒而不敢言。
有两次,他都害得她找不到妈妈。
“聿淮,”阮母喊他的名字,“你当时不是跟我说,你要好好爱小初吗?我虽然记性很差了,但是我一直记得,你说,”阮母抽泣着坐直身子,目光望向车窗外,“你说,沈叔叔不在了,以后的日子,我会替沈叔叔好好爱护小初。。。”
面前的老人眼含泪水,颤颤巍巍地演绎着当初的场景。
这些年阮母一直吃药,药物的副作用导致她记忆力变得很差,可她却一直记得沈聿淮在她面前郑重承诺的场景,连他说的话都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
因为,这是一个母亲出于对女儿的担忧而在心中每天重复的独自演绎。
她怕自己忘了,所以每天都在心里重复那场画面。
以此来安慰自己,女儿会过得很好。
“真的是我吗,真的是我害了小初吗?”
“不,”沈聿淮声音沙哑,“是我,是我不好。。。”
说罢,他双手捂着脸,颤抖着身体无声地哽咽。
车门被再次打开,沈北辰熄了烟,一手扶着车门:“滚下来。”
沈聿淮把外套给阮母披上,乖乖下车。
关上车门,沈北辰拎着他的衣领走远了点。
“疗养院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处理,这边的情况我也在电话里说清楚了,另外,警察过去控制了那女人,”沈北辰移开目光,“你自己心里有点数,我先带婶婶回市区。。。”
“可是,小初只有见到妈,才能放心。”沈聿淮打断了沈北辰的话。
提到阮初,又是一拳砸下来。
沈北辰压着声音道:“婶婶现在最好不要见到小初。”
“为什么?”
“呵,‘为什么?’你也有脸问吗?我早就警告过你,珍惜眼前人,你就是这么珍惜的。”沈北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小初现在就在疗养院,想知道为什么就自己过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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