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杯装的粥戳开,然后挤到白色瓷碗内,道:“没多久,就刚才一会儿,你是不是也从楼下上来?我刚才为什么没有看见你?”
乔金平紧绷的脸,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谁知道啊,我也没有看见你啊。”
他说完,便走了过来坐在餐桌上,我将筷子递到他手上,他埋头喝着粥,并没有在说话,我站在那里看着他许久。
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纠结在心里的话,我说:“金平,为什么你昨天不来接我,反而是让你小叔呢?”
乔金平吸了一口白粥,夹咸菜的手一顿,他随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迅速落在咸菜碗内道:“你知道的,我没有哄女人的习惯。”
我说:“假如昨天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呢?”
乔金平放下筷子有些不胜其烦,他说:“杨卿卿,我觉得你现在越发无理取闹了,要闹脾气跑出去的人是你,你是个成年人了,明知道出去会发生什么后果,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些蠢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我乔金平是那种可以任由女人无理取闹的人?我说过,你让我哄你那是不可能,而且小叔本来就比我熟悉香港,他早就去警察局打过招呼了,只要你一有消息,我们这边就会第一时间得到通知,难道你还让我这对香港不熟悉行情的人,满大街去找你吗?”
我知道我再坚持问下去,我们两个人之间又会爆发战争,乔金平的脾气性格是不容我挑战的,我最终只能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那天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们两个人虽然是夫妻,可这钱我确实不该一声不吭就拿走了,金平,我们不吵了好不好?这五万块钱我一定会一分不少还给你。”
面对我忽然示好,乔金平似乎有些意外,但却又在意料之中,他表情缓慢的松懈了下来:“我不是怪你拿了五万块钱,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人虽然是夫妻,很多东西都必须透明化,如果你需要钱可以和我说,只要和我说清楚钱的去向就好了,我不是不给。”
我想了许久,最终才缓慢道:“我哥哥在乡下赌钱输了钱,被人抓了起来,必须要拿五万块钱去赎他,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的,那天我本来是要和你借钱的,但是你喝醉了,因为时间上的原因,我没有来得及告知你。”
我想想了,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脑袋依偎在他双腿间,他身体莫名的一僵,我小声说:“金平,我从嫁给你开始,就料到我们之间会有吵不完的争吵,我们家庭背景悬殊,我哥哥不争气,我家里也只有我还有点指望,我知道,在这方面我们的矛盾是无可避免的,确实让你一个人去承担我家里的经济对于你来说会有些不公平。我也会慢慢去改变自己,让自己不再那么依赖你,可以有能力去为娘家人做点什么,可无论今后我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都请不要放弃彼此好吗?”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说这些话,愣了半响,才便扭的将脸别过,手隔了好久才放在我肩上,声音也没有先前的不耐烦,反而认真道:“钱的事情你别告诉我妈去处了,夫妻之间本来就不用说还这个字,希望你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不要再犯就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我妈还在生你气,你想好怎么道歉就行。”
我和乔金平之间算是彻底冰释前嫌,因为一家人在香港确实玩得不怎痛快,这场旅行便匆匆结束,开始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婆婆对于那五万块钱的去向耿耿入怀,我始终没有承认钱是给我家了。
婆婆没有证据,也不会什么都不顾去找我妈要,婆婆差不多一个星期都没有理我。
那天离开香港后,乔荆南并没有出现,而是他的秘书缇娜再次全程负责为我们提前将行李和在这里所购买的东西托运了回去,易捷在得知我去了香港旅游后,便在电话里面嚷着让我给她带礼物回去。
我匆匆忙忙在一家精品店买了一个巴黎铁塔样式的瓶子,里面装满香港海岸的砂子给易捷带了回去。
到达N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家里人由于这顿旅途疲惫,都没有什么心情收拾行李,各自回到房间昏天暗地睡了一觉。
我也特别累,又加上感冒,整个人全身无力,和乔金平一起躺在床上后便昏昏沉沉睡死了过去。
睡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梦里会出现乔荆南,亲眼看着他指尖那滴我的眼泪忽然凝结成冰,顺着他手指一直蔓延到他全身,我坐在他对面就那样看着他。
他笑容诡异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眼睛很美,像迷路的小动物,或者,无意识被蛊惑了...”
我整个人忽然狠狠一惊,从床上一把坐了起来,乔金平在一旁被我惊醒,他也吓了一跳,睡眼惺忪问了我一句:“你怎么了?”
我脑海内突然想到老尼姑给解的那只签,婚姻不与众人知,失去伦常邂逅迟,若不被人强占害,亦遭官府受鞭笞。
这句签文似乎正在一点一点被实现,我从床上慌乱的爬了起来,在床边到处找老尼姑给我的香包,找了一圈后,发现全都不见了!
乔金平躺在床上无法忍受我的一惊一乍,在那里问我在找什么。
我问他有没有看见那些香包,乔金平说:“你说的就是挂在床头的那些香包?”
我焦急的点点头,他往床上一躺,不耐烦道:“那味道太难闻了,我拿出去全部扔了,你以后别再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家了,家里都被你搞得乌烟瘴气的,烦不烦啊。”
他说完,整个人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便再也没有管我发生神经了,我追着问他怎么能够扔掉呢,这东西是辟邪用的。
乔金平懒得理我,自己在床上再次沉沉睡了过去,而我整个人自从这个香包丢了后,一直心神不宁,生怕周边有什么闲言碎语出现。
只不过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是,从我们从香港回来后,乔荆南一直在香港出差没有回来,家里基本上没有人念起过他的名字,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有时候我都觉得这其实只不过是我想象出来的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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