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烨了然瞧他一眼,讥讽道:“傅寄秋这个人没底线地偏袒他小师弟。你有吗。”
李虚云回神,“施主何意?”
“我是说,万一兵人铠甲真是白羿。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想要进连云城?又为什么恐惧止步,直到现在都只敢在护城河外徘徊。”
李虚云道:“也许连云城中曾被高人设下法阵,促使邪祟不得入侵。”
“邪祟。”裴子烨摇头,说:“你这话最好别在连星茗面前讲,要让他知道你叫白羿邪祟,他……”裴子烨想象不出连星茗会是怎样的反应,但绝对不会友善就是了。又说:“白羿的执念如今我们已经知晓,是怨憎会。他恨大燕,也恨这座让他马前失蹄的城池,若真让他畅通无阻进入连云城,只怕整座城池的人都要遭殃。即便是为了百姓的安慰考虑,白羿断不能留。”
李虚云眉头一皱,说:“施主此言差矣。白羿将军生前乃大义……”
裴子烨:“你都说了是生前。死后为虎作伥的一抹执念罢了,真能将他当做本人吗?也就连星茗念旧情。到时候若是万不得已打起来,傅寄秋一定会毫无底线偏帮连星茗,你呢?”
李虚云牵唇道:“你是在问小僧,还是自问。”
裴子烨抱剑,头痛说:“烦死了,怎么就摊上这种两难的事儿……不管了!他连星茗站亲我就偏站理,白羿敢瞎搞,我的剑可不认。”
()李虚云道:“可是你连‘邪祟’一字都不敢在连施主面前说。真到那种不得已的情况,你敢在他面前对白羿将军拔剑相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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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烨面色一黑,扶额没话说了。
两位官爷说要让涂丙吃点苦头,先去其他猎坑瞧瞧,晃一圈后再回来拎人。还说要将涂丙移交官府,移交官府可不得了,因此连星茗等人再次出现时,涂丙整个人都乖巧了不少。
裴子烨凉凉道:“这就是个无用之人,已经在他身上浪费够多的时间,别管他了。天明之后我们再去问问本地人,问一下十几年前许多人目睹的那场梦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星茗说:“走吧。”
涂丙手舞足蹈哀嚎:“我有用!”
连星茗也不是真不管他,只是借着刚刚那话敲打他一番。闻言靠近坑洞说:“你刚才和官兵说你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兵人铠甲,但是,说到但是你又不说了。后面的话是什么?”
涂丙为难站在坑洞里,焦躁绞着手指。
连星茗退了半步,偏眸冲其他人道:“他无用,我们走吧。”
“诶诶!别走啊,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们!”涂丙生怕真被扔下,苦着脸道:“我虽没亲眼见过,但是我师父见到过。我和师父说我想带兵打仗建功立业,可现在是和平盛世,我问师父怎么做才能获得军功。师父说这里有一个将军,让我来见见这位将军,届时就能明白了。”
“明白什么?”
“不知道啊。我师父让我来,我就来了,反正师父说的肯定没错,我见到那兵人铠甲后一定就知道怎么才能成为将军了。”
“……”众人面面相觑。
涂丙显然对他口中的这位“师父”十分信任,且他说的“将军”之愿,又恰巧印证上之前总打听傅寄秋与裴子烨一人的本命剑,前后并不矛盾。连星茗觉着这话还是有那么几分可信程度的,就继续问:“所以你眼中的法宝,是你师父植进去的?”
涂丙懵了,“啊?什么法宝?”
裴子烨将涂丙从坑洞中拎出,按着后者眼睛说:“别耍花招!你眼睛里被修士植入了法宝,不然你怎能以凡人之躯,视黑夜犹如白昼。”
涂丙脸上的茫然不似作伪,吓得直往后缩,“什么法宝,什么修士,我真不知道啊。我师父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过了几秒钟,他有点儿后知后觉,咂嘴说:“不过我师父确实像神仙,我早就觉得我师父不普通了。”
裴子烨收掌,冷嘲热讽道:“真是无知小儿。凡人不比修仙者,在凡人的肉眼中植入法宝,势必会损害凡人。你师父既然自身就是修士,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你这叫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涂丙一改顺从之状,此话像触及了他的逆鳞,促使他一下子也顾不上害怕了,抬手猛地一推裴子烨,怒道:“你懂个屁啊,瞎揣测什么呢?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眼神不好不行吗?我师父心疼我才让我白天晚上都能看见,我师父做什么都
()是对的,不可能害我!”
明明是他推裴子烨,却犹如撞上铜墙铁壁,自己往后摔了数步。骂完了才看见裴子烨铁青的脸色与出鞘的剑,涂丙十分机灵,“呲溜”一下子躲到连星茗身后,伸头一看。
刚刚裴子烨肯定是想上来揍他一顿的!但一撞上连星茗,就突兀地顿住脚步,将剑压回剑鞘之中,闷不吭声地撇过了头哼了声。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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